伤好得差不多时,唐鹤骞刻意提醒他,那两万字该写了。
游昭一愣,筷子夹着的莲藕掉在了碗里:“什么?不是说好一万字的吗?”
唐鹤骞抬眼:“一万五,不能再少了。”
“为什么突然多了?”游昭瞪眼,他做错了什么?乖乖待在家里喂兔子这都有错?
真实原因没有人知道,唐鹤骞只是想找个借口出恶气,轻松一下。
“不为什么。”唐鹤骞整齐放好筷子,“三天内我要在书房看到,有封面有标题。”
“一万五会写死人的!求求你通融一下吧……”游昭眼眶蓄泪,鼻子一抽,“拜托了!”
眼看泪珠要顺着眼角落下,唐鹤骞内心一颤,眉毛一抖:“那就一万四。”
何等铁石心肠!游昭忿忿看着他离桌,而后小声喃喃道:“最近总看我不顺眼……他没毛病吧?”
唐鹤骞走到楼梯转角,突然停住身,居高临下对正抬着头的游昭道:“不准熬夜写。”
“行行行行行行行!”游昭认输举手,暗自在心底加了一句:真啰嗦!
还没等他写完,唐鹤骞就要占用他的时间,说是要带他去一个地方,还故作神秘不肯透露。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游昭坐在车上,第四次问道。
唐鹤骞还是那句话:“到了你就知道了。”
游昭只好收敛起好奇,懒懒地靠着椅背,望着窗外飞驰的风景出神。
他感觉出来了,这段日子唐鹤骞对自己的态度变了不少,若是从前那可叫冷漠,相处磨合了一段时间后稍微熟稔了,可两人之间仍有几分疏离,唐鹤骞不会过多干扰他的日常,他也不敢过问任何事情。
自受伤以来,两人变得更为熟悉,甚至到了亲昵的地步,唐鹤骞强硬地插手他的生活,游昭偶尔也会忘了上下身份,任性顶嘴甚至反抗。
游昭早已没了寄人篱下的不安与警惕,放任自己沉浸在唐鹤骞营造的安逸生活中,纵容自己愈加贪恋他所给予的别样温暖。
说不清这是什么,像是离巢多年的鸟突然找到了临时栖息地,太过舒适以至于想将之当作永久的家一样。
又像是,拼命攀住一根救命稻草,企图给流浪的精神世界寻求一处安然的栖居地,牢牢抓住,想一辈子固守不放。
游昭是渴望亲情的,却也不屑亲情,毕竟二十年来都不曾有过。突然天降一位亲叔叔,保他衣食无忧,给他富贵安逸,又意外地给了未曾体会的关照与庇护,游昭难免会产生错乱,这是一份怎样的感觉?
说是亲情,少了几分亲人间的质朴,他们更像是同居一室的房东与租客,各自为主,利益相钩,就连朋友都算不上。
越想越复杂,游昭干脆甩开芝麻心思,让自己简单些。
中午过后,车子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片深山老林。
游昭惊讶着走下车,四处张望,老林中竟然有座别致的馆所,装修幽雅,古朴又不失现代化,隐隐露着矜贵气息。
“带好你的东西。”唐鹤骞打开后备箱,取下自己的行李,“这几天我们住这。”
游昭早上一脸惺忪地被逼着收拾衣服,还抱怨这抱怨那,这会儿倒兴奋了,赶紧跟着唐鹤骞走进门:“我们这是来旅游的吗?”
唐鹤骞摇头:“不是。”
“那是干嘛……”游昭声音弱了几分,兴奋稍减,“不会要把我卖了吧……”
唐鹤骞不语,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等两人都住了下来后,唐鹤骞才缓缓开口:“从今天起,我教你散打。”
听此,游昭迅速绕过回廊,冲到门外,这才看清楚馆所招牌,五个被忽略的大字昭然若揭:翠微训练馆
啊不是,你一个野蛮的训练馆凭什么跟文邹邹的茶馆一个名?
“你跑不掉的。”唐鹤骞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要么留下,要么自己走回去。”
游昭一脸沮丧:“我时间不多了,下周就要开学了。”
“所以现在开始学还来得及。”唐鹤骞目光一冷:“难道你以后还想被人打趴吗?”
“我……”游昭干巴巴地说,“我练瑜伽行不?”
“……”
在冷峻的眼神中唱响征服: “我、我不逃总行了吧……”
唐鹤骞点头:“既然你有了准确的认知,那就开始吧。”
“现在就开始?!”不是吧,才刚到没多久,怎么不参观个一天半天……
*
翠薇训练馆可不止就一个馆,这整个半山腰的土地都纳入了翠薇的占地。训练室与住宿区隔得老远,中间又穿插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游泳馆,三点成一线,庭院连廊相接。
游昭一路感慨,有钱人的花样太多了。
唐鹤骞不由分说把他带进了私人预定的训练室,熟门熟路地打开更衣间,让他进去换衣服。
游昭不情不愿地走进去,跟着提示找到准备好的训练服,他一边换衣服,一边观察这间更衣室。
更衣室很大,有淋浴间与更衣处,一排软皮长凳隔在中间,游昭正坐在上面换鞋,好奇地看向身后的淋浴间,才发现这个淋浴间里根本没有什么隔间,墙边各一个喷头,人站在里面那可都是裸程相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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