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我叫项丞,今年二十三岁,是一个还不算有名的演员,不过总有一天大红大紫,拿下影帝奖座,让全台湾的人都知道我项丞的存在。项丞最爱的人是柯念,从第一眼见到柯念的时候,就把心遗落在他身上了,他追了柯念很久,被柯念拒绝很多次,还常常被他骂变态恶心,虽然一开始很难过,但是一想到要放弃柯念,就更加难过,最后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项丞追到柯念了。」
我看他,为他对我喜恶了如指掌有些诧异,但更讶异的是他说我已经三十岁了。
「你说……我今年三十?」
他点点头。
「我以为我才二十七岁。」我说。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早上受到的震惊太多,得知我莫名其妙多了三岁时,我的心情异常平静,就像只是在年数上添加三年而已。
看样子,我的记忆似乎是往后倒退三年,少了二十七岁到三十岁整整三年的记忆。
「很抱歉,也许这么说会伤害到你,但我确实不记得你。」
「没关系,只要念还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他朝我露出了不在意的笑容,我的心情一瞬间复杂起来。
这家伙似乎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忘了他。
我沉默着,没说话。
「念,你肚子一定饿了吧,我帮你弄了早餐,还煮了你最喜欢的咖啡,趁热快吃吧。」说着,便作势将我往浴室外带。
我挣脱,被他紧握的手终于重获自由,掌心有些湿润,我往下襬擦拭,他一脸不解地回头看我,我正色说:「项先生,虽然我和你以前是情人的关系,但由于我现在失去了近三年的记忆,因此你对我来说,是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所以请你称我为『柯先生』或『柯念』,我不太喜欢别人单称我的名,另外,虽然我不太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会和你交往,具体原因为何我也不想再多加追究,不过我对男人并没有兴趣,请你忘了我和你的关系,也请你在近期之内搬离我的房子,我不习惯与人同住,以上。」
等我说完话后,他脸色一下子发白,没了血色。
我想我的这番话,给他的打击应该不小。
我没再多看他,绕过他身旁走出浴室。
厨房的餐桌上摆放盘子,上头有我喜欢的热狗和全熟荷包蛋,荷包蛋最外圈煎得酥脆,是我喜欢的荷包蛋煎法,一杯咖啡搁放在旁边,热气蒸腾,白烟飘散。
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我饿了。
桌上的食物令我食指大动,但我忍住了冲动,勉强自己不要多看一眼,走到冰箱前,拿了瓶饮料,抓了包饼干,就往客厅方向一坐,打开电视直接切新闻台,拉开零食袋封口。
「……柯念。」
项丞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客厅,我暗自吓了一跳,假装若无其事地冷眼看了他一眼。
他低垂着头,心情看起来很是低潮。
「干嘛?」我冷着声音说。
「我……我拒绝。」他莫名地冒出这句话。
「我听不懂意思。」我直接说。
「你刚才的那些话,我拒绝。」他抬头看我,眼角处泛红,似乎刚才哭了一场,他抿嘴,一脸委屈地大声喊道:「我不会跟你分手,也不会搬出这里的!」
这家伙在搞什么?
「你不走?」
「不走!」
「根据刑法第……」我才正要搬出法条压他时,他突然发神经似的大叫,摀住双耳,「不走就是不走,就算你告死我我也不会离开!」
这算是耍孩子脾气?他到底几岁了啊?我无言看他,而他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啜泣道:「呜呜,哪……哪有人像你这样用完就丢,完全把我当成垃圾一样,说要就要,说不要就狠心弃之不顾……」
一个大男人说哭就哭,眼前这景象简直让我哭笑不得,「你干嘛哭啊?」
「谁叫你要抛弃我!」他含泪指控。
「拜托,我哪有抛弃你?」我白眼。
「你说要和我分手!」
我深吸气,试图和他讲道理,「好,我设个假设,你会和完全不认识的人交往吗?」
「不会。」
「那就对了啊,我和你不认识,干嘛要跟你交往?」
「这、这不一样!」他大声反驳。
「哪里不一样?」我又抛了个问题给他。
他支吾其词,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喂喂……哪来的两套标准啊。
「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
我了解地点头。「好,随便你,你爱待到什么时候就待到什么时候。」
「真的?」他脸色一变,惊喜喊道。
「对,这房子送给你,你不走,我走。」我扔下洋芋片包,起身就往房间走,准备整理行李离开。
「你也不能走!」
他从后头用力抱住我,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才想着要挣脱,但他桎梏的力量实在太大,我被他紧紧锁在怀内,动弹不得。
「你干嘛?放开我!我可以告你性骚扰!」
「不放不放不放!」
「叫那么大声干嘛,我耳朵痛死了!」我的耳膜被他吼得嗡嗡作响,不客气地吼了回去。
被我这么一吼,他声音立即减弱,像个被人虐待的小媳妇似,「……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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