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很轻的吻,几乎在刚碰触到对方时就收回的浅尝即止。
「先说好,我家没你家那么舒适、床也没你家的大。」
一个轻吻、一句低喃,男人激动得身体颤抖,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好像忽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唇开了又阖,努力了好一会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家已经三天没打扫了。」他记得,他有某种程度的洁癖。「最近店里的生意变好了,忙得没时间。」
不是梦……真的是他。习近勋回过神,听着他的声音,嗅着他的味道——浴巾遮去不必要的目光,自成一个世界,他放任自己埋进他肩颈,喃喃低语思念多时的男人的名字。「宇恩、宇恩、宇恩……」唯一得空的手在这时悄悄环上章宇恩的腰身收紧,同时松开另一支拐杖放到一边斜倚靠墙,好让自己多只手抱住怀里的男人。
这是他的,属于他的——已经过去的黎阳,现在存在的,他的宇恩。
无法放手,爱到这地步,他对自己也无言了……正在心里犯嘀咕、唾弃自己的章宇恩,没发现背后多了一只手、也没注意男人悄悄倾倒,将身体大部分的重量交给自己。
「我不会赶你,想走也不用告诉我,随便你怎么样都可以。」章宇恩说,没注意到习近勋的手已经游移至他下颚,正轻轻摸着揉着捏着,缓缓托高。「那个——勋,如果你能忍受我有点乱的家,那——嗯,那个,咳,小可怜已经泡在浴缸里唱歌了,你这个大可怜将就点,用一楼浴室里的莲蓬头冲个热水——唔!?」
习近勋再也忍耐不住了,体内疯狂吶喊着对怀中人的渴望,低头咬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做了自己从刚才一见到他就想做的事,饥渴难忍的舌挑开毫无设防的牙关,卷起他的,一起纠缠。
「帮我洗……」
浴巾下的世界有点阴暗,章宇恩只看见男人的眼闪烁鲜明的欲望,直直盯着自己。
「我的脚还站不稳,帮我……」
本能地觉得这男人要的不会只是帮他洗澡而已,但——
一步退,步步退。章宇恩紧抓浴巾两端,包着几乎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任由他狂吻自己,半推半就地后退进屋。
磅!
是谁关上的门?
不重要,渴望着彼此的热吻让两人无法再作更多思考。
第九章
「吭?就这样?」阿草停住拿松饼往嘴里的动作,也不管上头厚厚一层的蜂蜜已经等不及「啪嗒」一声滴在桌上。不能怪她。实在是任何人听见章宇恩这一番话都会有这种反应。
「就这样?」重复的质疑接近尖叫。
「不然还要怎样?」章宇恩拿着抹布,长臂越过吧台,擦去阿草那侧桌上的蜂蜜,顺便移动她的盘子好接住又要滴下来的蜂蜜。
「哇靠!」阿草咒了声,将手上的松饼用力摔回盘子里。「死章鱼,你他马的还是不是男人!不要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习近勋是故意的啊?那天的雨从早下到晚、一整天都没停过!他 不带伞是故意的,淋雨站在外头等你更是故意中的故意!自己当落汤鸡就算了,还拖着小孩子一起受罪,你没打一一三通报儿童受虐就算对得起他了,还把人捡回家任他吃干抹凈——你他马的还是不是男人啊!」
「喏。」章宇恩端了一杯五百cc的冰饮放到她面前。「苦瓜汁,退火。」
还退火哩,她整个人都快炸成灰了还退什么火!
「你给我整条苦瓜啃还比较快。」气得哩!
「妳真的要吗?」章宇恩当真从冰箱拿出一条苦瓜,在她面前转着玩。「我可以帮妳洗干净去籽切片,附上玫瑰口味的色拉酱。」
「我还真谢谢你了。」阿草白了他一眼,咕噜噜灌进大半杯的苦瓜汁,吐了口大气。「你确定他这次是玩真的?」
「我不知道。」章宇恩收回苦瓜,回头继续煮他的罗宋汤。「我只知道当你还有勇气和能力爱人的时候,千万不要放弃。」
翻眼。「你什么时候改行当诗人了?」
「不是说遇到爱情,狗也能变成诗人吗?」
「对,所以你是狗。」还是气忿难平。「不确定还让他留在身边,想找死是吗?手上那把菜刀给我,我砍了你比较清心省事。」
章宇恩没理她,放下菜刀,转身搅拌正在煮的汤,倒了一小口汤在试味碟里尝味道,满意地点了头才又开口:「他爱不爱我不知道,但我爱他就够了。」回头看见阿草眼巴巴的表情,顺便舀了一碗递给她。「我能有今天这样的生活就很满足了——想想看我以前那莽撞白痴又天真的个性害了多少人?风羽哥差点就因为这样瞎了。」
「不是好了吗?你说他手术很顺利。」
「是啊,」章宇恩朗笑。「被原谅的感觉有多好妳知不知道?那种如释重负、整个人好像重新活了起来——我说不出来,但就像眼前忽然一亮,连呼吸到的空气都是甜的,人生又有了希望,真的很——」
阿草无力地撑着下颚,腾手在半空挥了挥。「你干嘛不去传道啊,神父!」
「不行,当神父就不能跟勋在一起了。」
咯咚!阿草撑桌的肘滑了下,整个人往旁边歪。
爱到卡惨死!这男人玩完了,注定一辈子当爱情奴隶做阿信。先是佟至睿,再来是习近勋——这男人在他们连「对不起」三个字都没说之前就原谅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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