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了一会,庄临关了手机的手电筒,在帐篷里躺下。
帐篷外面的海风很大,仿佛要把整个帐篷连根拔起。
艾朗忽然出声,像是迎合庄临的日常举动般开玩笑:“你睡觉不用牵着手吗?”
庄临在黑暗中微勾起唇角,说:“要。”
得到回答,艾朗把右手举高高:“你的手在哪里?”
庄临没有出声,直接伸出手去牵住艾朗高举的手。
两人躺在帐篷里,一时无话,外面呼啸着海风还有海浪拍岸的声音。
“对了。”
艾朗忍不住开口。
黑暗里听到庄临转过头的动静:“嗯?”
艾朗说:“刚才坐在烧烤摊的时候,我就很想这么做了。”
庄临没有听到艾朗解释“具体怎么做”的后续,却等到艾朗翻身而起,突然朝庄临那边凑近过去……
庄临浑身一僵,他听到艾朗嬉笑着说“别紧张嘛”,然后就感觉到艾朗借助手指抚摸感应,温软的嘴唇不偏不倚地亲在庄临的右边唇角上。
艾朗的动作一气呵成,像是蓄谋已久。
庄临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艾朗对准唇角一连吧唧亲了好几下。艾朗亲完还舔了舔,湿软的舌尖抵着他的唇角舔舐,以唇线为边界,艾朗只舔他的嘴角边,绝不越界宠幸两片薄唇,规矩得让人牙痒痒……
艾朗窸窣了一阵,又重新在旁边躺好。
然后……
庄临听到艾朗说:“我把你从八岁到今年的安慰全都补上了,乖,不疼了哦。”
“……”
庄临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夜很静,风很响,两人的心跳声合着海浪的节拍“扑通扑通”跳成同一个频率。
第12章
艾朗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贞操尚在,节操早已荡然无存。他刚才之所以只亲了庄临的嘴角,也并非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单纯只是因为他今晚没有刷牙。
两个人的亲吻初体验总是容易被记得更牢,艾朗可不想给庄临留下一个别具一格的烧烤味の初吻。
实际上,艾朗刚才选择与庄临同睡一个帐篷,也无半分旖念。
一来是庄临太乖,艾朗完全没有考虑过庄临会主动的可能性;二来艾朗性趣缺缺,睡在这简陋的帐篷里,没油没套,两人又各自带着一身烧烤味,艾朗可不想委屈自己。
艾朗过滤掉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枕着海浪声睡得很沉。
反倒是庄临,因为艾朗那个拘谨克制的亲嘴角而失眠了整整一宿。
艾朗这一觉睡到凌晨四点半,迷迷糊糊的被别人喊起来守夜换班。艾朗呵欠连天地翻身坐起,就听到他旁边也跟着有了动静。
艾朗扭过头去,轻声问道:“吵醒你了?”
艾朗没有打开手机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线依稀辨认出庄临似乎是摇了摇头。
“没……”
庄临的嗓音因为几个小时滴水未沾而变得有些低哑,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柔软的倒刺,勾得人心里直发痒,“我有点认床,昨晚没睡好。”
喷洒而出的鼻息在狭窄拥挤的帐篷里变得清晰可闻,带着浮动的空气中暧昧的纠缠着庄临身上的气息。
艾朗笑意渐浓:“这么看来……”他的话音上扬,话里还带着明晃晃的调侃,“我是不是得提前邀请你去适应我的床了?”
“……”
一夜没睡的伤害减损导致庄临的大脑变得反应迟钝,一脸茫然地“啊”了一声,艾朗没能在黑暗里看清他的表情,但能想象庄临窘迫的表情。
艾朗笑了笑,揉了揉眼睛也没继续逗庄临,说了句“你再躺一会儿”,就猫着身钻出帐篷去找换班的同学。
·
帐篷之外的光线更为明亮,海滨小道还伫着笔直的路灯,海风拨动海浪,迎风吹来,钻进脖颈间有点凉,钻进鼻子里又有点咸。
艾朗没有穿鞋,跣足踩在细软的沙滩上,一步一个脚印,凉意从脚底直窜到头发梢,登时就没了困意。
和艾朗一起轮班的还有另外两个男生,三个人聚在一起,其中一个是曹槐德,另一个是才艺部的部长。
他上下晃着矿泉水瓶,肩肘推了下曹槐德,找话题闲聊:“你们礼模部今年新招的学妹都太正了吧!羡慕嫉妒呀,有没有近水楼台先捞一把啊?”
曹槐德闲聊的兴致不高,语调平平地应道:“没有。”
说着,眼角余光状似“不经意”地投向艾朗,微微滚动的喉结是他苦寻话题的证明,可还没等他挖掘出合适的话题,随即就被斜前方移动的人影吸引住视线,当即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艾朗开了瓶矿泉水漱了口,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咕噜咕噜”的冲刷着牙齿和口腔壁,扭头吐在一旁,抬起头就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朝他走来。
艾朗仰头看着那人,在他出声之前,唇角已先上扬,道:“怎么不多躺一会儿?”
庄临从昏暗中慢慢走过来,俊脸的轮廓线逐渐恢复清明,走近时就跟曹槐德和才艺部部长都点头微笑地打过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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