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朗下午有课,心不在焉地听了两节课,抱着书和邢璐一起顺着人流从阶梯教室里挤出前门,就看到庄临站在他们的教室门口。
“庄临……”
艾朗的脑子还停留在专业课的云里雾里,拐个弯就看见庄临,不由得有点儿懵,嘴唇动了两下,声音卡在嗓子眼里,细如蚊蚋。
庄临本就生得温善,不笑不语时唇角依然微微勾起,隐隐带着笑意。一见到艾朗,唇边的笑意像水纹荡开,眼里流泻的目光也柔和了些许,招惹得路过的学姐频频回头。
庄临走近艾朗,说:“我来接学长。”
“诶?”
艾朗有些意外。
庄临他们学院上课的固定教学楼距离这里得有十分钟的路程,平时都是下课后在礼模社的活动室等的。
庄临特意过来接他不算稀奇,可偏偏在这个敏感时期,艾朗忍不住多想,满脑子全都是庄临知不知道关于他的传闻,庄临又是怎么想的,以至于他走路都出神,一不小心就踩空了一级台阶,趔趄了一下。
庄临及时扶住艾朗,关心道:“学长,你没事儿吧?”
艾朗摇摇头,应道:“没事……”
刑璐挽紧艾朗的手臂,她微微前倾身子,隔着艾朗对庄临说:“有事!他怎么可能会没事!你不知道别人都把艾朗诋毁成什么样子了!”
艾朗失联的那个下午,刑璐是通过庄临获知艾朗的情况的,和庄临之间倒也熟络不少。
庄临闻言,看向艾朗,轻声道:“我知道,听社团里的人说了。”
“……”
刑璐拧起眉头,怒问:“哪个长舌妇说的!明显是想要破坏你和艾朗之间的关系!”
庄临没有回答,一脸关心地问艾朗:“学长,你是因为这事在生气吗?”连走路都心不在焉的,才会绊了一脚。
庄临平时和社团里的成员并不亲近,报名参选活动的消息每每堵塞,可一遇到艾朗“水性杨花”的不检点新闻,却总有人变着法儿地透露给他听。可惜庄临辜负了“好心人”的好意,他听到传闻的第一反应,不是疏远和怀疑,而是担心和靠近。
艾朗从庄临的眼中看到了关心和担忧,他一扫心头烦闷,笑着说:“我又不是一次两次听到这种谣言了,完全不care的。而且,听说我都跟过好几个sugardaddy了,可事实上呢,我只有一个庄爸爸。”
庄临:“……”
刑璐:“……”
庄临尴尬羞赧,刑璐无力吐槽。
刑璐的情绪被艾朗的玩笑话稍稍安抚了一会,缓和片刻就再拧着眉愤愤不平,“我最讨厌造谣和传谣的人了!好想一个个揪出来,捆起来暴打一顿!”
刑璐左右挥掌,演示了扇耳光的动作。可是,谁都知道传谣是最难受到惩治的事情,他们也拿不出不容置疑的铁证来证明艾朗的清白。
艾朗对此见惯不怪,也懂得开导自己,现在还顺带开导刑璐,说:“谣言伤身,自证清白的声明得对外表态,但表态归表态,表完态也就别去管他们了,除非你挨个把他们的脑颅打开,按头强硬抽掉这条记忆,否则哪能轻易扭转他们的想法啊,他们可还指望靠着我这点小八卦打发茶余饭后的时间呢。”
艾朗这段话说下来,刑璐更加气愤不已,话里也夹带着脏话:“阿西吧,我还是好特么生气!”
艾朗说:“只要你们不受影响……这事对我也就没有任何影响了。”主语虽然是“你们”,但艾朗显然更在意庄临的态度,他装作不经意地转过头看庄临,好在心头的忐忑在庄临的温柔目光中烟消云散。
庄临无比坚定地说:“我无条件相信学长。”
这就是艾朗想要的答案。
邢璐欲言又止,咬着下唇看向庄临。虽然庄临表现出一副对艾朗倍加关心的样子,但是他不怒不作为,对上视线就是一脸无辜茫然的样子,邢璐对此甚是不满。
·
传说谣言具有七天的保质期,就像金鱼的七秒记忆,七天后,闹得再凶再热闹的谣言,也会淡出视线。可是艾朗等不到“七天后”,就又有新鲜话题。
艾朗没有想到,他随口提起沈初馨竟然会变成毒奶,从周一爆出谣言到今天周三,社团里传得最沸腾的谣言也从内涵艾朗和主办方有不可描述关系,扩展成艾朗不仅自己下海,还借着模展活动与主办方沆瀣一气,参与了拉皮条的交易。
起因是有人曝出一张车展主办方的庆祝宴会的照片,照片打了码,隐约能辨认出上面的女孩子的衣着是展模当日的服装,正好是礼模部负责的展区,可惜的是看不清女孩子的长相。
照片内容涉嫌不雅,围观群众纷纷猜测趴体上的女孩子是谁,在这个档口,搅混水的借此拉出沈初馨对号入座,进而牵扯到艾朗身上——尽管人人知道沈初馨当日没有出现在活动现场,但是有她这个人尽皆知的“被包养”先例,正好迎合八卦群众的心理。
邢璐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正和艾朗在水吧里喝下午茶,一看就气得拍桌,说:“你看看你,你现在就是一个垃圾桶,别人捡到什么垃圾都能往你头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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