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他好吗?”他对陆淮安乞求说:“看一眼就好,不会打扰到他。”
“我说了他不想见任何人,因为……”陆淮安犹豫了一下,说:“他全身严重烧伤,无法再治好了,以后说不定连自理都成问题,你也不想每天对着个活死人看吧?走吧,别再在这里纠缠了。”
“我不在意!”
听陆淮安这样说,舒清柳更不会走,他又不是因为裴隽的长相才喜欢他的,这个时候,他想裴隽一定很希望有人陪在身边,他没有亲人,除了自己,还有谁能照顾他?
“我不会在意的。”舒清柳认真地说,“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裴隽。”
医生在旁边见两人越说越僵,他不想状态再继续恶化,说:“这人脑子有问题,还是找警卫拉他出去吧。”
他转身想去办公室打电话,被舒清柳一把抓住,他看出请求的话,这两个人根本不会理他,于是揪住医生的衣领,说:“最后说一遍,带我去见他。”
医生被掐得说不出话来,拼命向陆淮安使眼色,陆淮安被舒清柳的做法搞火了,喝道:“你太嚣张了,你是要我去投诉你吗!?”
舒清柳置若罔闻,跟探望裴隽相比,投诉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继续揪紧衣领,医生被掐得咳嗽个不停,正纠缠着,对面房门打开,有人说:“再掐下去,医生就该给自己挂急诊了。”
熟悉的嗓音,舒清柳立刻松了手,转头看去,裴隽正斜靠在门框上看他,身上穿了病人服,看脸色不是太好,但很明显,他没有任何烧伤的痕迹,舒清柳呆了呆,急忙跑过去,为了证明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伸手,轻轻触了一下裴隽的脸颊。
裴隽皮肤很好,脸上只有几丝不显眼的小划伤,右额头斜贴了块纱布,看上去有点滑稽,舒清柳却笑不出来,轻声问:“你没事?”
裴隽剑眉微挑,反问:“你很希望我有事吗?”
这句话是最好的定心丸,让舒清柳一直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了,身子晃了晃,有种在极度紧张后无法再撑下去的错觉,裴隽伸出左手扶住了他,眉眼浅笑。
“真蠢,刚才他们的话漏洞百出,你都听不出来。”
带了几分调笑腔调的嘲讽,让舒清柳无言以对,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男人,不知所措的恐慌之后,愤怒随即涌了上来,他猛地抓住裴隽的胳膊,吼道:“你没事,为什么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裴隽被他抓得皱起眉,嘴角却微微翘起,轻声说:“敢吼我。”
舒清柳一愣,这才注意到裴隽右胳膊打着绷带,慌忙松了手,张张嘴,想说句抱歉,唇角温热传来,封住了他的歉意,裴隽左手抱住他,用热切的吻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舒清柳眼圈红了,也反手回抱,和裴隽靠在墙壁上,热吻在一起,舌尖相缠,在激烈吻吮中确定对方的存在。
看到这一幕,陆淮安伸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他发现自从遇上舒清柳后,裴隽心变软了,他明知道现在有危险,诈死是最好的办法,却不忍看舒清柳伤心,还说不动心,干,这不叫动心,还有什么称得上动心!
身旁传来啪嗒声,是医生看到裴隽和舒清柳热吻,终于再也经受不了刺激,晕倒在长椅上,舒清柳看到,想起自己刚才的粗鲁行为,感到抱歉,想去扶他,被裴隽拉住。
“裴,他晕倒了。”
“没事,他是医生,知道该怎么救自己。”
裴隽眼神转向陆淮安,陆淮安正没好气,见他又要自己去解决,气的指着自己的鼻尖,叫道:“麻烦都是我来解决,你的助理是摆设吗?计画都安排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出来?看你的情人吼几句,就不舍得了,当初是谁说管他去死的。”
被陆淮安揭了老底,裴隽没在意,看着舒清柳,说:“我怕再不出来,某个白痴会把这里炸掉。”
“所以,他现在来了,就不需要我了对不对?”
“陆先生你这样说话,好像吃醋的情人。”裴隽看惯了陆淮安发脾气,微笑说:“你吃醋没关系,不过离开前先把医生解决掉。”
“你是要我杀了这个活口吗?”
“随你。”
裴隽带舒清柳去自己的房间,任凭陆淮安在后面叽里呱啦的不断发出鬼叫。
回病房时,舒清柳看到裴隽走路有些困难,忙扶住他,问:“还伤到哪里了?”
“右臂轻微骨折,大腿有几处划伤,还好没划到动脉,否则你真的要去太平间看我了。”
“不要乱说话!”
舒清柳不喜欢这种调侃,现在想想现场烧毁的车体和满地鲜血,还心有余悸,进房后,伸手揽住裴隽,下巴在他肩头轻轻蹭着,感觉着他的存在,还有他带给自己的温暖。
“我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刚才听到陆淮安说你全身烧伤时,我居然很开心,我想,只要你活着,比什么都好……”
裴隽任凭舒清柳倚靠,哼了一声,本来想讽刺他两句,嘴唇张张,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轻轻将他抱住。
在翻车的那瞬间,他也几乎以为自己快死了,剧烈的震荡让他有短暂的失神,还是小小的哭声把他唤醒了,车门因为撞击极度扭曲,推不开,还好挡风玻璃都碎掉了,给他们提供了逃离的空间,他怕埃文还在外面堵截他们,爬出来后,就躲到了那些因为车祸而被迫停下的车后面,等车爆炸时,他们早就藏到了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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