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你们这是唱的哪出?”
武指作贼心虚,急忙收了手,粗鲁地把导演拉起来,李导胸口被他打得很痛,恨不得打回过去,可是碍于裴隽在,只能忍下了,看看裴隽和扶着他的舒清柳,堆起笑,说:“我在想剧情,让老胡帮我对对戏,你们怎么过来了?”
“吵得这么大声,听不见才叫见鬼呢。”
裴隽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满意地看着他们表情越来越僵,这才在舒清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来到太师椅上坐下,舒清柳把旁边另一把椅子也拿过来,裴隽将脚搭在椅子上,伤腿放在上面,双手交扣搁置腹前,一副享受的姿态。
李导心里有鬼,裴隽的话更让他心虚,本想开句玩笑,眼神落到裴隽高高挽起的裤管上,表情又僵住了,裴隽脚踝上缠了好几圈白纱布,看得出伤得很厉害,他临时改口:“你脚不好要多休息,有什么事,交代给你的助理就好了。”
“有些事要亲自做才有趣,就比如刚才你们的对话,我不来,又怎么能听到呢?”裴隽双手交叠在一起,手指轻轻敲打,微笑说:“借闹鬼玩噱头这招还满有新意的,不过商量亏心事要关紧门,你们这么吵,是该说你们聪明呢还是愚蠢?”
“你误会了,我们那是在对台词。”李导说完,见武指还在发愣,瞪了他一眼,吼道:“是不是?”
武指当然不敢把事情抖出去,急忙拼命点头,裴隽冷笑一声,“我可不记得剧本里有这个台词,李导,别把别人看得跟你一样蠢,说吧,盛翼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为它卖命?”
李导脸色尴尬,但很快镇定下来,说:“隽哥,我知道你从接了戏就一直不顺,今天又受了伤,心情不好,不过也不能因此就迁怒……”
裴隽挥手打断了李导的话,没再看他,身体向前倾了倾,对武指喝道:“老胡,你好大的胆子,在这里装神弄鬼也罢了,还敢开车撞我,你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下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
武指跟裴隽合作过几次,习惯了他的随和,此时气势迫来,他顿时乱了手脚,再加上刚才说话被撞个正着,正心虚着,生怕裴隽一个不高兴,真的对付他,慌忙说:“不是我,我怎么敢撞人?”
“你还不知道吧,我住的地方外墙都安有监控。那晚你撞人的经过都被录下来了,要告你蓄谋杀人很简单。”
“真的不是我,都是李导让我做的!”
武指是个大老粗,轻易就被唬住了,见裴隽笑得阴森森的,生怕自己说迟了,会变成替死鬼,李导眼看不好,冲武指拼命使眼色,反而弄巧成拙,武指指着他说:“对,打电话恐吓你,在宅子里装鬼吓人,还有偷换鬼火材料,都是他让我做的,隽哥,你相信我,我家小女儿得了败血症,急着用钱,才会什么都听他的,可是我没开车撞人,更没在楼梯上动手脚,那次鬼火事件吓到我了,我换料不多,根本达不到伤人的程度,我没想到会变成那样子,我怕了,不想做,可李导威胁我说,不做就不给我钱,我……我也是被逼的……”
“够了!”
李导在旁边听着,脸色越来越青,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武指闭上了嘴,胸口剧烈起伏着,恨恨瞪他,却不再说话。
裴隽拍拍手,说:“是够了,光这些就足够去提告诉了,真精彩,李导,你混这圈这么多年,也算有身分的人,难道你的能力江郎才尽,需要靠噱头来赚票房吗?”
真够毒舌的。
看着李导的脸色在裴隽的侃侃而谈下愈发难看,舒清柳忍不住暗笑,他今天见识到裴隽可恶的一面了,不过在他看来,还是挺可爱的。
“你别乱说话啊,隽哥。”李导还想拼死抵赖,咬牙说:“就像你说的,我已经是名导了,我拍出来的片子一定大卖,我何必多此一举?就算老胡说得都是真的,那也是他一个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他妈的混蛋,不是你指使,我为什么要害隽哥?我跟他无冤无仇……”
“事都是你做的,我怎么知道?”
看着两人越吵越激烈,又有了大打出手的趋势,裴隽眉头微皱,他没想到李导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正想换个方式施压,舒清柳在旁边说:“报警吧。”
他拿出手机,裴隽立刻明白过来,微笑说:“这样不太好吧,导演被捉去审讯,电影怎么拍?”
“你差点没命,还管什么电影?”
舒清柳脸色阴沉,手指点向按键,李导跟舒清柳接触了一段时间,知道他不喜欢说笑,如果裴隽这样做,他还不担心,只当他是作戏,但换了舒清柳的话,就有待商榷了,他不顾得再跟武指争吵,见电话接通了,舒清柳说:“你好,我们这里发生案件,怀疑有人蓄谋……”
李导再也撑不住了,上前一把将手机夺下,听到对面传来喂喂的叫声,他再没怀疑,急忙说:“警察先生,误会,都是误会,我的朋友喝醉了酒,乱打电话。”
“喝醉酒误打?乱打报警电话也是犯罪行为,马上过来解释清楚!”
警察话声严厉,李导吓得连说数声对不起,他才算罢休,很严肃地警告了几句才挂电话,收线后,李导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恭恭敬敬把手机还给舒清柳,没看到舒清柳冷峻眼眸后的笑意,刚才他是打给警方,不过是舒清河所在的派出所,幺弟配合得很好,轻松就把李导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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