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去转门把手,然而就在这时,门把自己转了一下,随后开了。
我有些傻眼,这门真高档啊,什么时候成了心灵感应的了?
这样想着,我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浅褐色的眸子。
程维站在外面,先是看我,再是看梁舒榕,英俊的脸庞上慢慢地起了一层很复杂的阴霾。
“程维?”我愣了一下,“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打招呼?”他眯起眼睛,沉默了片刻,才冷冷道,“打什么招呼?我来自己定的房间,为什么要和别人提前打招呼?”
我熟知程维的性子,他平时很理性,然而一旦情绪失控,那跟恶龙简直没区别,不管见了谁都喷火,谁顶撞他谁死。
眼瞅着他不太对劲,又想到梁舒榕那倔脾气,我不由地头痛,立刻和梁舒榕说:“我和他有话要说,你先走吧。不好意思啊……”
等梁舒榕把门关上,我听到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才松了口气,转身问一脸阴沉的程维:“你怎么了?莫名其妙的……”
“莫名其妙?”他轻轻笑了一下,然而笑容在那张冷漠的脸上却比任何表情都寒碜,“是了,我的确是莫名其妙,大清早的什么都顾不上,第一件事就是跑过来确认你是不是在宾馆,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我一时无言地望着他,实在想不出他这句话里有什么其它意思。
程维闭了闭眼睛,嘴角的弧度仍旧存留着,只是面色更加恹郁:“祝霖,看来你和她聊的很来。”
“没有的事,我只是……”
“只是什么?上次和她促膝长聊是情非得以,这次又因为是什么?还让你聊的如此尽兴,不知不觉就从晚上聊到白天?”
“她受伤了!”我皱着眉头打断,“你想怎样?让我丢着她不管?”
“她受伤了……”程维喃喃着重复,随后冷冷笑了,从鼻子哼出声来,“祝霖,你真是慈悲啊。”
我被他森森冷冷怪里怪气的口吻逼的愈发焦躁,抓了抓头发:“那你想怎样?丢者她不管?她好歹是我旧识……”
“好一个旧识。”程维笑吟吟地点了点头,眼睛睁开时里面一片砭人肌骨的寒冷,然而,除了这片寒冷之外,似乎又有些别的什么感情在,只不过他压抑地很深很深,就像多年后,我才知道的,他的那些痛苦一样。
可那时我不明白他的境遇,我不理解他,只是问:“……你生气了?”
“……”他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程维,我只是和做了一个朋友该做的而已。”
这回他转了下浅褐色的漂亮眼珠,偏着脑袋打量了我一会儿,便淡淡笑了:“是,你们只是朋友见见面,一不小心多聊了两个钟头,我怎么会生气呢。”
“程维。”我皱起眉头。
他又不说话了,兀自转过头去,不再看我。他的脸上仍然带着淡雅温柔的笑意,那种笑容比我之前看到的任何一次都美,却同样,比任何一次都冷淡。几乎可以称之为冷艳。
“程维,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我说的是实话,他让我感到陌生,陌生到害怕。
“程维……”见他还是不理人,我抓住他的衣袖,想继续好好地和他解释。可他垂下眸望了我一眼,那种冰冷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了,最后他冷冷道:“放手。”
我和他僵持一会儿,他似乎有些不耐了:“怎么?我租的房间,连进去坐一下都不成了?”
我一愣,耳尖都略微发烫,最后讪讪地松了手,垂下眼帘。
“……”他紧抿着嘴唇从我身边擦肩,转身大步跨进屋内,在看到地上梁舒榕破碎的衣服和凌乱带血的床单时,脚步蓦然顿住,脸色苍白的简直不像人。
“……”我微一凝滞,程维来的太突然,我都忘了房间内还有这种东西,不由地尴尬,连忙解释,“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梁舒榕她……”
他突然暴躁地打断我:“闭嘴!”
这一声太响,几近是暴怒的,他怒喝完之后就没有说话,胸膛起伏着喘着气,进门来一直勉强伪饰的镇定土崩瓦解,剩下的是满室死寂。
我看着他森然的神情,剩下的话就像个橄榄堵在喉咙口,被硬生生噎住。我的脸庞逐渐胀红,半晌才道:“……程维,你果然是不相信我。”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他终于不再掩饰他的暴躁,蓦地抓起床单的一角,情绪有些激动,我注意到他眼睛里布着疲惫的血丝,身上的烟味也很浓烈,“眼前的事实和说出来的托辞,换成你,你会相信哪个?!”
我蓦的有些气愤,他问我相信哪个?我看着报纸上那些无聊的娱乐八卦,我看见家里落下的半根女烟,甚至亲眼看见他和一个年轻的女人谈笑风生,并且听见他称我为“一个普通朋友。”
就算这样,我还是选择相信他,他现在却跑来问我相信哪个?
我突然很想笑,然而笑声到了嘴边,却转成了有些讽刺的语调:“就算我和她有什么,你也没有资格来训斥我吧?你敢说你就和别人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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