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不能控制的,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啪”的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程维俊美的脸上,我竭力按捺着颤抖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程维,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
104
104、104 ...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有再理会过程维。我原以为自己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能够像个最普通的朋友,陪在他身边,可是我错了。
他是我心口上长出的一根刺,如果想要拔掉他,就不得不忍受刻骨的疼痛。
下午去网吧上网,QQ好久没有登陆,一上去就看到了好几条留言。先是梁舒榕的怪兽脑袋在右下角跳啊跳的,我点开来一看,这家伙竟然想拜托我冒充她男朋友去蒙混她老妈,不由的哭笑不得。
其他人都是些网友,聊的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夏志英的头像一直没有亮起过,我给他发去的信息他也从来不回。
让我意外的是,这次找我的人里面竟然有周熙晨,此人的网名叫“你妈临死前”,所以我估摸着他的好友经常会收到“你妈临死前加你为好友”“你妈临死前举报了你”“你妈临死前邀请你玩抢车位”之类的系统提示。
这个不靠谱的人一上来就问我:“祝霖,你家房子你不要啦?”
我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就问他:“什么我家房子?”
周熙晨是隐身,头像黑着,但不出一会儿就回了:“你傻啊!你以前住的房子啊!”
“哦,和夏志英合租的那套吗?”我打了这段上去,又接着打,“房租太贵,已经换了别的了。”
然后后半句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周熙晨就骂了:“谁问你这个!我说你的老房子!你爸妈和你以前住的那套!”
我敲着键盘的手指一下子就停住了,睁大眼睛看着屏幕。
周熙晨打字的速度比他讲话的速度还快,窗口上又显示了一段:“问你呢?你没毛病吧?程维好不容易给你买下来的哎!他上次脑袋给钢管砸了,我还问他呢,什么拍卖急成这副德性,他说是你家的老房子在卖,所以才这么赶。”
我僵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屏幕,头脑乱成一团。
我那天的确没有听程维把话说完,因为梁舒榕给我灌输的念头先入为主了,我便自动把程维交给我别墅的钥匙当作了是包养的意思,所以才会出离的愤怒。
可是我哪里想的到,他要给我的不是一栋普通的别墅,而是一个家。
“他那次不直接给送医院了吗?你家房子给别人拍走了。这家伙出院后就急得不得了,千方百计联系了那个买家,花了两倍的钱才说动人家把房子转手给他。我靠,我都没见过给人送钱送那么大方的,早知道我就去把那房子给买了,然后十倍卖给他,哈哈哈……”
周熙晨发来的消息我没有回,我知道他这种暴脾气一定会生气砸键盘,但我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心情。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出了网吧,仿佛是行尸走肉,脑海里不断涌现的是周熙晨的话,程维挨了我耳光之后一声不吭,但又隐忍着伤痛的神情,然后依稀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些午后——
我睡在新修剪的草地上,后面是一栋刷着浅黄色油漆的小别墅,茂盛的长青藤滴淌着明媚的金色阳光,屋里隐隐约约传来妈妈一边做饭一边哼歌的声音,还有爸爸大着嗓门和人打电话聊天的声音。
小流枕着我的大腿,沉重的脑袋歪在那里,口水流了一地。
我在打车过去的路上,回想着种种往事,眼眶便悄悄地红了,我趁司机不注意的时候擦了擦眼睛,转过头望着窗外那些一闪而过的熟悉风景。
这么多年了,我从不知自己竟然还能有回家的一天。
站在积了些灰尘,但明显已经重新清洗过的大门前,我才想起我根本没有拿过程维给我的钥匙。
然而还没来得及丧气,我就突然发现铁门竟然是虚掩着的,再往里面看了看,里面的大门也是半开着的。
我顾不得多想,对这栋房子的怀念促使我伸手推开了门,沿着不曾改变的石子小径走了过去。
进入门厅的霎那,我真的是一下子就顿住了,我站在原地,眼前是熟悉的家具,摆设,装饰……空气里仿佛还存留有妈妈惯用的香水味,我们一家人的合影就挂在原先的位置,连下面系着的中国结都没有变过。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淌了下来,这种感情是很难说清的,仿佛故友重逢的激动,又陈杂着对过世的亲人的哀思,对逝去岁月的感慨,还有物是人非的感受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分明过。
我曾经就是站在这个矮矮的北欧沙发前,对着爸爸不服气地说,自己以后要成为一个很了不起很了不起的人,要赚比爸爸还多的钱。
我曾经就是在这个博古架前,拉着姐姐的衣摆,悄悄问她借一些零花钱去买我的第一只狼狗。
我还清楚地记得妈妈惯于放衣服的架子,姐姐会随手丢废纸,我记得自己是怎样半夜从厨房偷些东西吃,爸爸是怎样在书桌前教我写作业。
昨日种种还清晰在目,似乎我只是出门上学,现在背着书包回家了,他们应该都会和我漫不经心地打招呼,然后各自忙着烧饭,炒股,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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