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可以滚蛋了……」他扬起下巴,吐出一口烟,眯起眼睛轻声说。
「哗——」
水声戛然而止。
凌迟慢慢从淋浴间走出来,站在镜子前,他漠然抬手,慢慢抹掉镜上氤氲的雾气。
对面,一张空洞的脸,一双死去的眼。
忽然,他无声绽起一抹愉悦的笑意,脸上所有肌肉都自动调整到标准笑容的位置,看上去那么亲切而自然。
沐寒音一直坐在沙发上,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摁满烟头,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味。
凌迟穿着浴袍,悠然走到沐寒音身边,然后俯下身,轻轻抬起手捏住沐寒音手里的烟。
「抱歉,借我抽一下。」他微微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无辜而可爱。
他在沐寒音对面坐下,双腿交叠,熟练地把烟放在嘴边,吞吐着迷蒙的烟雾。
沐寒音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眼神却复杂得难以言述,没有开口的意思。
凌迟看着他的神色,忽然轻蔑一笑。「既然你不敢质问,那我来说好了。」
他的讽刺干脆而狠厉,宛若一把刀子,不留余地。
「我跟你在一起一个月零十九天,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大学学长的份上,我早就离开你了。」他的声音平稳如常,吐出这些话时,他的眼睛始终直视着沐寒音,没有丝毫的回避,「沐寒音,你根本满足不了我,反正大家也只是玩玩而已。现在这场游戏可以结束了,一拍两散,不用再联络。」
「你是认真的吗?」
凌迟吐了一口烟,不耐烦的挑了挑眉,「你听不懂吗?我觉得够了。」
突然,沐寒音从沙发里站起来。双手按在单人沙发扶手上,把凌迟禁锢起来。
「凌迟!你这是在耍我吗?!」
凌迟抬头看着暴怒的男人,慢慢皱起眉头,「耍?如果你是指我伪装自己的性格,那只能怪你自己眼瞎,我是怎样的人,你自己不会看吗?非得我告诉你?至于隐瞒自己的身份,你遇到我时,我是真的丢了行李流落街头。如果你是指这些天来你的经济损失,你开个价好了,我给你开支票。一百万?两百万?够吗?」
沐寒音瞬间觉得背脊一阵寒气窜上,他的手无法控制的有些颤抖。
「你究竟……」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凌迟慢慢拿开他的手,想从沙发中站起来,但他才刚起身,就被沐寒音一把推倒回去。
「如果那时你遇到的不是我,是随便一个男人,你也会跟他回家吗?」
「对。」毫不迟疑。
「凌迟!」沐寒音猛地攥紧手,头俯低下来,然后,用压抑得近乎窒息的声音说:「你以为我只是在玩玩吗?」
「难道不是吗?」他有些好笑的勾唇,神态讽刺,「你连我是怎样的人都不知道,难道你想说你爱我?」
「我不管你是谁!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沐寒音紧紧抓住他的肩,眼睛死死的注视着他,让凌迟一瞬间有被那黑色吞没的错觉。
心不受控制的震了一下。
这是什么感觉?
然而,那种深埋的痛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叫嚣着仿佛要破土而出。
凌迟像被吓到一样,忽然开始奋力挣扎,用力挣脱了沐寒音的手臂。
「留在你身边?!」他向后退了一步,声音因为激动拔高,「留在你身边做什么?做爱吗?就像这一个多月以来一遍一遍玩过的一样?沐寒音,你少讲这种恶心的话了!你要的不过是我的身体而已,你永远也别想否认这一点!
「你听好了,我就是一个专找男人操的贱人。只要是男人,只要他们能让我舒服,我就愿意跟他们做。知道为什么我床功这么好了?因为我跟无数的男人做过!」
沐寒音听到这句话,突然呆住了。
「你说什么?」他下意识的脱口问。
「你刚才没看到吗?只要是我看顺眼的男人,我就会跟他们做。你不会是以为我喜欢你才跟你上床的吧?我的天,亏你是在演艺圈混的,不要这么单纯好不好?」凌运用极端鄙夷的眼神看着他,轻蔑的哼了一声。
「你……」沐寒音怔怔站着,不可置信地看着凌迟,瞳孔一点点缩小。
「现在我厌倦你了,麻烦你不要再缠着我。」
「叭——叭——」忽然,屋前响起突兀的汽车喇叭声。
旋即,传来了敲门声。
时间还真是算得刚刚好。
凌迟越过僵在原地的沐寒音,走过去开门。
门口是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恭敬问道:「凌少爷,可以了吗?」
凌迟指了指放在屋角的琴箱,「就那一箱行李。」说完,头也不回迈出屋门,走向那辆向他敞开车门的银色凯迪拉克。
再也不会见到了吧……
这一刻,有种无可抑制的冲动,想回头看上一眼。
但最后,他狠狠咬牙。
车子发动,发出绝尘而去的轰鸣。
「凌先生,这是这次任务的资料,目标人是马来西亚帮派沙巴会的少主,沙兹曼。」车上,黑衣墨镜的男人礼貌的递给他一叠资料。
凌迟默默接过,一张一张飞快翻过去。
「下周,沙兹曼将和大陆当红女星苏郁订婚。沙兹曼送给苏郁的戒指,是巨型彩钻磨成,约六十克拉的『光明之眼』,值约为三千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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