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又轻轻合上,好像这一切从未发生。
空旷的走廊,空旷的楼梯,空旷的大厅,空旷的庭院。
厚底靴踩上去,空荡的回响一声叠着一声,遥远得仿佛来自记忆,虚幻而不真实。
凌迟站在沐家祖宅高大的铁门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个他搂着他站过的阳台。
沐寒音……
你的眼中,世界是怎样的呢?
耀眼的镁光灯,纸醉金迷的享受,最漂亮的男孩子和女孩子。
仿佛站在这个世界最耀眼的中心,众人仰望而莫及的地方。
不染一丝尘埃。
而我呢。
我在这个世界的彼方。
一个同样耀眼的地方,却被肮脏埋葬。
我看到阴暗角落里的人们,用大麻,海洛因寻找慰藉。
我可怜着他们的同时,也帮助那些泯灭人性的毒枭贩卖毒品、逃避法律责任。
我看到,单薄瘦弱的少年,被训练成拿着枪械的屠杀工具,看到他们成群的冲在前面,成群的倒下。
我怜悯他们的时候,却在帮肋军火商走私、销毁证据。
有人品尝着l980红酒的时候,有人渴死在干涸的水井边。
有人躺在柔软的床褥中等待仆人叫早,有人流落街头捡拾垃圾桶边的残渣。
我已经深陷在肮脏的底层中,再难以脱身。
我的生命中,无处不是血腥的战场。
我活着,为了金钱、权力、地垃,为了自己的欲望。
你看不到吗?
你闻不到吗?
我看似华丽而坚强躯壳之中,散发出的腐烂铜臭,丑恶在我的灵魂,堆积如山。
你是真的愿意接受这样的我吗?
已经有计程车等在门口,看着门前驻足不前的人,司机不耐烦按了下喇叭。
凌迟转身,寂寞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继而,又重新挂上玩世不恭。
他拉开车门,钻进后座,微笑,「司机,麻烦去机场。」
空荡的林荫道中,车子迅速穿越。
老式大哥大忽然以急促的节奏响起来,陆迟飞快翻出电话,两根手指捏起来提到耳边,「Hello!休斯顿先生。」
终于,他等待已久的男人给他打来了电话,这人是他曾经的雇主,英国最大贵族黑帮的教父,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愉快的合作关系。这回,凌迟出于无奈只能求助于他。要知道,求助于这种精于算计的老狐狸,总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找我什么事?」电话那头,标准的英式英语用低沉而性感的嗓音诠释。
凌运忍不住叹了口气,「哎呀,真是的,每次都用这么性感的声音对我说话,弄得人家都快难以自持了。」
休斯顿轻轻笑笑,「谢谢你的赞美。凌先生不会是为了跟我调情,才费尽周折的联络我吧?」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凌迟飞快的说,「另外,我在想,休斯顿先生能不能把白羽借我用一下……确切的说,是租用一下。」
「哦?」
「哎,其实是这样……我惹了个不小的麻烦……」凌回抓了抓头发,让本就乱七八糟的发型,更加惨不忍睹。
新加坡国际机场。
一名金色大波浪卷发的异国美女,带着口Dior模特儿款墨镜,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出清脆的声响。性感的身材和精致的面孔,一路上引起无数人的回眸。
她边等待办理登机手续,边不住看着手表,仿佛在赶时间。
忽然,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嗨,海兰卡小姐,许久不见了。」
听到这声音,她惊诧的回头。
凌迟?怎么……
「咦?这么巧。」眼中的错愕被脸上的大墨镜阻挡,海兰卡扬起一抹让人眩目的微笑。
「很惊讶吧?」凌迟挑了挑眉,忽然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如果你不想引起骚动让自己身分暴露的话,乖乖跟我走。」
海兰卡睑色一僵,但随即又恢复了从容,跟着凌迟,不急不徐走出机场大厅。
机场外一块无人的建筑工地上,凌迟站在水泥石柱前,终于停下脚步。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他转身,瞇起眼睛笑得像只猫。
「失望倒是没有,」海兰卡冷冷勾了勾嘴角,「我只是在想,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凌迟抬手摸了摸耳上的黑色耳钉,「不如我给你点提醒,还记得那天在酒店我们……」
慢慢蹙起眉,她恍然惊觉,手指抚上自己从不摘下的耳坠。
那个时侯……凌迟吻她,手碰到了耳坠!
「你在那个时候就给我装了追踪器……」海兰卡眼神逐渐浮上一抹愤恨。
「是啊,妳以为我为什么会容忍你黏糊糊的舌头伸进我嘴里?不过呢,我当时倒是没想到你会卖了我,顶多觉得你可能自己带走钻石、抢走我那份报酬。」凌迟依旧笑得人畜无害。
沉默了一瞬,海兰卡让步。
「好吧,」她吐了口气,手指揣进口袋,「你想要什么?」
「钻石。」凌迟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凭什么给你?」海兰卡眼庇浮现一抹含意不明的笑,下一秒,她动了,以极快的速度掠至凌迟面前,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指间有一片薄薄的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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