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凡倒希望自己有那只流浪猫的一半聪明。连它都懂得——没有信赖,又何来伤害?
「你来干么?」瞪道。只是来闲聊,就可以滚了!
「来道歉。」
成可非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地说:「我是个心胸狭窄的笨蛋。我笑你没有证据,还敢相信那名酒店老板。后来发现,我自己何尝不是随便猜测?我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指控那名酒店老板别有居心。所以,如果你是笨蛋,我就是个更大的笨蛋。」
——咦?这不是我刚刚在心里面骂他的话吗?
语凡的视线从地面,弹跳回男人的脸上。
「对不起,我错了。」
男人慎重其事地道歉,语凡胸口上那隐隐作疼的伤,似乎也不再随着每次的呼吸,就疼痛难耐。
「另外,我还要说一声——」男人停顿了一下,瞅着他,露出微笑。「恭喜你,找到工作。我知道你一直想找一份可以靠脸吃饭的工作,希望这次你的工作能够顺顺利利。」
张大嘴。这逆转来得太突然,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道歉是可以预期,但语凡没预期他连反对自己到牛郎店去工作的态度,也一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还很反对我做牛郎吗?」纯粹好奇地问。
「你有选择工作的自由。我知道你会是个好牛郎,你很好相处,在你身边让人感觉很放松。」男人可是以「过来人的经验」这么说的,并不是空口说白话的谬赞。
「可是你还是反对我做牛郎?」再刺探。
「……适合是一回事,该不该做这一行是另一回事。我到现在一样担心,你会再被客人占便宜。你很容易心软,有时候这会是致命伤。」直言不讳。
如果刚才男人是这样讲理、说情的态度,语凡应该更能听进去。心软、好骗,男人说的这些关于他的缺点,都没有错。
「我们……和好吧?」
男人摊开了双手,语凡脸一红。
才道歉,马上就讨抱抱?男人也想得太美了!语凡没好气地顶他一句。「我的心没你说的软,老子的气还没消!」
「我可以等……」指指一旁的沙发椅。「不介意我坐在这边等吧?」
语凡没说可以,他已经径自坐下来了。
「喵呜……」
蓦地,一个胖胖的、圆滚滚的身影,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
摩卡卡?!
这可恶的贼喵!偷偷溜出来也就算了,居然阵前倒戈地跳上了可非的膝盖,还坐到他的腿上讨摸摸!
语凡气得握起拳头。挥了挥。叛徒,还不快从那家伙身上下来!
「喵喵乖……」
在男人的拍抚下,花喵不但没下来,还蹲坐在可非腿上打起呼噜来,瞇着眼,一副舒服得快睡着的样子。
「乖?那坏喵一点也不乖!见色忘父,喵大不中留,不孝的东西!老爸不记得养过这么寡廉鲜耻的喵儿,哼!」
「用不着骂得这么凶。」可非搔搔它的下巴,花喵的呼噜噜、呼噜噜也越来越大声。「动物很单纯的,它只是想找个最温暖的地方窝。我想是我的体温比你高,它才会选择我,这不意谓它就不喜欢你。」
「这……」语凡悻悻地说:「我当然知道啊!我自己养的喵,它喜不喜欢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气它喜新厌旧罢了。」
可非抬起眸。「那么,你多少能体会到,刚刚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你在我面前猛烈赞美别的男人对你的赏识吧?」
话题一下子跳回到他们自己的身上,语凡一愣。
「第一个慧眼识英雄,发觉你的『才华』的人,是我,你可不要忘记。」双瞳炯炯地凝视。
慧眼?语凡心想:厚,见面没几次,就提出要和我签什么宠物契约,也叫赏识?莫非他是看出我有当宠物的潜力吗?
语凡嗤之以鼻地说:「这有什么好比的?啊!你该不会是对我拚命称赞管先生的事吃味,所以才一直说他是骗子吧?」
可非模棱两可、不置可否地耸肩。
「我说中了吗?是酱子吗?」
「……」
不回答就是默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吃醋两字,一下子让男人种种叫人难以原谅的恶性,成了孩子气的、幼稚不成熟的可爱动作。只要不计较男人到了这把年纪,还做出这种行径,「原谅」也变得很简单。
语凡一扫先前心头的阴霾,一拍男人的肩膀说:「你干么不早说?如果我知道你会这么想的话,就会先给你打一针抗酸剂了。」
可非挑一挑眉。「抗酸剂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这个呀……」
语凡站到可非面前,双手捧起了他的脸颊——啵儿地,亲了下去。
「……」一吻结束,可非看似神情不变,黑瞳里却荡漾着点点星光,唇角微微上扬。「这样就能抗酸?」
「是啊,打得越多,效果越强。」
可非斜扯的唇在脸颊上酿出了乐在其中的弧度。「这要钱的吗?」
「别人要,你免费。」
双手攀上语凡的腰间,可非仰起脸,含笑淡淡地说:「这么好?那……我全包了。」
嘻嘻一笑。「谢谢惠顾!」
当两颗脑袋瓜,再度黏在一块儿的时候,男人腿上的胖喵喵倏地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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