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流的都是别人的血泪。
程意明有些意外:“楚毅明的父亲不是和他关系不好吗?”他已经理所当然的把楚毅明这个性格想成了放养的结果。
“不好也得管啊,就算看着很碍眼,毕竟是亲儿子,不管也不行,我们楚总十一岁的时候被送到国外读书,楚董还请了一个退伍的特种兵给他当保镖在国外盯着他,说让他成年了再回国,不学乖永远都别想回家。”
这其实是看起来金光灿烂的流放吧,程意明难以想象这样异国他乡全然陌生的生活,被亲人抛到国外还被人整天监视着。
林辉笑了一下:“楚总其实也不想和楚董生活在一起,但是这样被安排他挺不开心的,就把那个保镖送进局子自己一个人回国了。”
程意明瞪大了眼:“送进局子?”
“那个保镖-嫖-幼-女,被楚总揭发了,虽然没被抓现行,也被拘留了十多天。”
只是一个疑似的罪名,那个幼女一口咬定面前的中国男人是来和她交易的,但保镖否认了,现场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证实两人发生了关系的证据。
在那个昏黄的傍晚,阳光照进昏暗的房间,少年目光淡淡的睨着她,少年嗓音与标准美式发音带着特有的冷淡和漫不经心:“我可以帮助你,你是否也该帮助我呢。”
“楚总回国自己找了个地方住,楚董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那时候楚总也过得很普通,一边兼职一边自学各种各样的东西,不是楚董什么都随他,是楚董已经拿他没办法了,只能随他。”说着林辉对上了他的眼眸:“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垮不过坎的人。”
楚毅明自然是那个什么都跨得过的人,他就是那个垮不过的人。
程意明当然明白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但他感受得到林辉更多想说的是为什么人和人之间会出现这样的差别。
楚毅明什么都敢的勇气和他什么都不敢的瑟缩。
这是造成他俩之间天差地别的沟壑。
他如果想要像楚毅明一样活着,就要学会找到生活中的勇气。
他只能尽力的试探着对他而言一片茫然的前路,小心翼翼的一脚一脚往下踩。
楚毅明回到家里时家里正好来了客,杨华和程奋捡起已经撕破的脸皮一片和蔼的坐在的客厅陪那个人聊天。
男人端坐在客厅,大概三十五岁上下,穿着干净整齐,是个比较讲究的男人,楚毅明一进门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杨华的目光显然比两个男人要更紧张,程奋笑了笑:“我的一个朋友,毅明你叫他林哥就好。”
被称作林哥的男人对他伸出了手:“你好。”
目光却是探究的落在他的脸上。
楚毅明站着应了一声:“你好。”
程奋点了点头,对小孩似的口吻:“没你什么事了,回房间去吧。”
杨华却说:“小林见多识广,让意明和他多聊聊增长见识怎么了。”
程奋立即不悦了起来,情绪堆积在眉间又立即平复了下来。
有意思。
楚毅明挑着一个远一些的位置坐下了,姓林的关切的问:“大学毕业了,工作了吗?”
“在当厨师。”
“工作很辛苦吧?”
楚毅明平静的回他:“做喜欢的工作辛苦也是能接受的事。”
楚毅明能明显的感觉得到这个人在观察自己,尽管他不是每时每刻都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但他的注意力明显的偏向自己的方向的。
这个人穿着得体,忽然来到程意明的家里,而且明显是过往程意明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物。
程奋想要让他回避,杨华却想要让他俩多接触。
应该是杨华为了他请来的人,程奋知情而不认同杨华的做法,很可能是现代道士或者心理医生。
杨华看他们聊上了起身去切果盘,程奋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插一句话,存心的打断男子对他的询问。
怕询问,那应该是心理医生了。
楚毅明余光扫过程奋的表情,他的表情摆明了有抗拒感,程意明性情大变就算他心里觉得难以接受也不该抗拒一个心理医生的出现。
除非杨华请这个心理医生的目的让程奋不能接受,如果被诊出精神失常自然就成为了精神病,是要收拾他?
楚毅明对答如流:“工作上没什么难接受的,爸妈也很支持我的工作,目前就打算好好工作转正。”
林裕觉得面前这个人真的很有问题,嘴上说的话乖巧温顺,说话的语气却不冷不热的,表情有礼而淡漠,言辞、口吻、面部表情都各是一个样子。
就算没有大的精神问题,这个人的内心也绝对是异于常人的。
杨华热情的去做饭了,林裕自然也被邀请留下来吃饭,程奋就拉着一张脸,林裕留在家里的时间越长他的脸就拉得越长。
林裕不断的和他攀谈,状若关心的询问他的生活和工作状态,杨华就在一边敲敲打打的说他最近的情绪异常。
程意明在她面前疯得厉害,遇到个外人却又正常起来了,她真是有苦说不出。
林裕倒是笑着说年轻人刚大学毕业情绪波动大是很正常的。
他观察着楚毅明,楚毅明自然也在观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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