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烧了。」
「……什么?」厉森终于张开眼睛。
难怪他觉得身体不太对劲,头晕脑胀,四肢也酸软无力。还以为是睡得不好的缘故,原来其实是生病了?
他竟然病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他说,有些咬牙切齿,眼里的血丝更增添了狰狞效果。
很显然,他恼了。他也的确有理由恼怒。
昨晚来之前还是健健康康的,一夜过后居然就变成病人。谁该为此负责,不言而喻。
其实像那种淋雨而造成的突发感冒,司遥并不认为会具有传染性。不过,若不是被他折腾,厉森自己不可能会毫无理由地受凉,所以这其中的确也是有他的责任。
「抱歉,是我的疏失,我去给你拿药。」司遥离开床边,去拿了药和水,回来喂厉森吃下去。
而后他让厉森重新睡下,用被褥将人紧紧捂住,不让冷空气有缝隙可钻。
「既然病了,就先不要回去工作,等好些了再说。」司遥柔声说。
「……」因为实在没力气开骂,厉森只有狠狠瞪着人,「哼」了一声作罢。
恼火归恼火,终究不可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躲在被窝里,祈祷病菌能够快快退散吧。
司遥抬手看看腕表:「你继续睡,我去剧组那边走走,空闲时就回来看你。」
「你还是有多远死多远吧,不用回来了……」厉森低咒,有气无力。
司遥笑笑,弯腰在厉森额头上印下一吻,就此离去。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厉森再次低声骂道:「不要再回来了,看见你就心烦,你这个笨蛋,疯狗,混帐……可恶……」
后来,厉森还是渐渐睡着了,睡得还算安稳,大概是药效起了作用,身体也慢慢感觉轻松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偶然醒来,正巧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也或许其实是开门声将他弄醒。
不论如何,对于这个开门的人会是谁,厉森心里只有一个答案。
他的嘴角撇了撇,并不出声,也不动弹,有一点装死的嫌疑。
走动的声音从他的身后逐渐接近,听得出来那人有刻意放轻脚步。来到床边,又是一阵细微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放到床头柜上。
在这之后就安静下来。厉森知道那人没有离开,却也不开口说话,就那样静静停在原地,他甚至能依稀感觉到落在自己后脑勺的专注视线。
这疯子,又是在发什么病?厉森不耐烦地翻过身:「你到底……」话语戛然而止。
他瞪着站在那里的人,由于太过出乎意料,一时只能愣住。
那人显然也被吓到,肩膀一摇,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吵醒你了吗?对不起……」
一点小事就道歉,这个人……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厉森皱起眉又松开,脸上的惊愕随之散去。
「没什么。」他淡淡地说,眼里闪现狐疑,「你怎么会在这里?」
「抱歉,我知道我大概又冒昧了。」
李绵羽苦笑一下,先道歉,才解释,「是司先生告诉我你在这里,而且身体不太舒服,又怕你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所以我煲了汤给你带回来……」
厉森跟着她的视线看向床头柜,上面果然放着一只保温壶。
「如果你饿了的话,就先喝点吧,趁热喝比较好。」李绵羽说着,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关切。
像是被那样的光芒刺到眼,厉森的视线晃了几下,垂低眼帘静默片刻,重新开口:「那个先等一等。告诉我详细情形,你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又怎么会听说我的情况?……难道是司遥给你打电话?」
「不,不是的。我是在剧组遇见司先生。」
「剧组……」是指苏瞳工作的那个剧组?
「嗯,因为司先生是苏瞳的经纪人,所以也在。而严维……」
李绵羽突然顿了一下,垂在身前的双手握到一起,不安似地搓搓,「我是说我的……我现在的丈夫,他是剧组的摄影师,这些天我都在这里陪他。」
「这样。」厉森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所说的话,让厉森想起那天在车上看到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发觉,原来这个女人并不注定是他厉家的。她也有可能会离去。
然而,或许是时间相隔久了的缘故,当时的印象到如今已经模糊,只隐约还记得那种心情……
不过由于某人在他耳边反复「吹风」,那些心情也已淡漠消散,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再度看向李绵羽,她脸色复杂地注视着这边,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欲言又止。
要跟他沟通是这么为难的事情吗?厉森无声地叹口气,说:「不要一直站在那边,没有人叫你罚站。坐下。」
「咦?」
李绵羽讶异地看看他,又看看他所示意的地方,「可是……」
「叫你坐下。」
「好、好的。」李绵羽这才迟迟疑疑地在床沿坐下,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让她感到不能理解,脸带疑惑。
其实厉森知道她在疑惑什么,不过他不认为这是值得解释的事情。
「你最近……」
这次轮到厉森欲言又止,但很快他还是说下去,「生活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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