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不一样么……”黄超揉着后脑勺嘟囔了一句,见纪如松还要揍他,赶紧跑开了,装模作样立正敬了个礼,像是喊口号似的放响了声音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努力适应的师傅,绝不辜负组织对我的培养!”
“你就贫吧。”众人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黄超的这次小插曲倒是意外地打破了几天以来死气沉沉的气氛,让接下来的寻人工作恢复了最初的信心。
与那边没线索同样让纪如松头疼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市里的电视台记者。
那个记者不知是从哪里听说了纪如松一行人奔赴A省查案的消息,竟然带着摄影师一路跟了过来!
记者以“该案在市里的影响太大太恶劣,公众有权利获悉关于案件的任何进展和细节”为由,每天都缠着身为队长的纪如松抽出半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为他提供新闻的素材,后者派出黄超应付他,居然被该记者以“小喽喽不给力,让你们BOSS来”为由,拒绝采访黄超,把黄超气得半死。
纪如松原本就已经分身乏术,忙得恨不得把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挤出来用于查案,而却有这样一个记者,整天像是跟屁虫一样粘着自己要线索、要消息,又在得知没有进展后不停数落警方办案不力、拼命说风凉话,天天在自己身边唠叨。
纪如松有的时候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对着他怒吼,或者干脆把他一把掐晕,直接扔进后备箱丢到荒山上去一了百了的冲动。
这种指高气昂、鼻子朝天的媒体工作者纪如松见多了,特别是电视台的领导的“皇亲国戚”更是这样,但是这么影响工作心情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在极度烦躁的时候,纪如松不由得想到了谢呈尹,同样是为他提供案件的素材,同样需要每天半到一个小时的交谈时间,为什么面对谢呈尹,纪如松觉得自己就非常乐意为对方挤出时间,而眼前的记者就这么令人心生厌烦呢!
对着谢呈尹,纪如松就好像一直都有说不完的话题一样,从案件出发,他们可以天南地北的一路扯到很远,比如全国地理、比如气象、再比如考古等等任何可以涉及到的任何地方,两人似乎总有谈资,甚至有一次纪如松不知不觉聊得忘记了时间,最后反而是谢呈尹提醒他“午休时间结束,差不多该去做事”的经历。
和谢呈尹的相处很让纪如松感到轻松愉快,那么一小段的午休时间也总是不够用似的,很让纪如松觉得聊得意犹未尽,可同样的提供素材的事放在那个记者身上,两者一对比,就怎样都让纪如松不舒服不习惯。
这固然和记者那种总有些趾高气扬的人品和说话习惯本身就让人讨厌有关,但纪如松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谢呈尹非常讨人喜欢,局里不管从和他同属一个办公室的老朱,到自己队里的几个队员,还是食堂里的阿姨,谢呈尹的口碑都很好,为人热情,还很关心同事,无论和谁都很愿意和他相处,纪如松也总觉得谢呈尹有一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气质,即使和别的同事,纪如松也不觉得能像和谢呈尹那样,有那样多的共同话题。
纪如松尽管自己也觉得把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两人放在一起比较没什么意义,但在向分局长例行报告完后,还是忍不住顺便接了谢呈尹的内线,跟他报怨这件事。
“没办法,新闻记者嘛,掌握民众思维方向的,你如果不顺着他,谁知道什么时候给你一通乱写。”谢呈尹听完纪如松的描述,对对方的遭遇表示同情的同时,他自己本身还是打心眼里很感谢这个记者的,没有记者的追踪报导,他就不能每天都在电视上看到纪如松的身影,也就不能第一时间得知对方是否安全,所以虽然纪如松会多累一点,谢呈尹还是希望该记者能继续采访下去,所以他安慰道,“你就当是伺候咱们局长,而且只让你伺候这么短的时间,太简单太简单了。”
“伺候什么伺候……”纪如松笑起来,如果在平时,他一定会揉谢呈尹的脑袋,不过隔着电话只能苦笑,“伺候记者还真不是容易的活儿,还不如伺候你呢。”
“哈啊……?”谢呈尹被这句话弄得心慌意乱,半句话都说不上来,虽然知道纪如松在用自己的词调侃自己,但是谢呈尹的脸还是没出息的红起来。
“说实在的,我还真怀念之前每天跟你说案子,然后听你说意见的那些时候,弄得我都养成习惯了,几天不跟你说一说,还真感觉少了点什么一样。”
纪如松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激起谢呈尹心里无数的波澜,虽然理智知道自己再这样发展下去,一定会向一个畸形的方向发展下去,但谢呈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对方还毫无顾忌地说这些容易让人误解的暧昧语句,让他难免产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以前在仍然把纪如松当作祝漠看待或者纯粹的取材对象时,双休日两三天见不到纪如松根本是常事,然而在意识到了自己似乎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之后,特别对方还可能有危险的情况下,每一天都变得很难熬,这样一通电话对谢呈尹来说更显得难能可贵,然而纪如松时间有限,在谢呈尹心里抛下一堆重磅炸弹以后,他没过多久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再次回到工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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