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胃的问题,我这里可以先开点药,但是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感觉还挺严重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戴着金属框眼镜的女校医平和地说道。
宋梵清喝着药,常家昱看了下时间:“再剩一节自习课了,要不你请假回去吧,老师肯定批假,晚自习还有两个多小时呢。”
他说完后宋梵清摇了摇头,端着温水喝了几口:“我经常肚子疼,问题不大。”
“经常肚子疼问题就更大了,”常家昱蹙着眉说,“要不给你妈妈打个电话?”
两个人说话间,常家昱已经瞄到宋梵清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他视力极好,看清来电的人是谁,立刻就笑了,低声说:“费叔叔给你打电话了。”
半个小时后,常家昱站在校门口,宋梵清已经坐在了费东的车里,他抬了抬手,车子很快驶离,他这才转过身往教学楼走去。
车里,费东看着仰靠在副驾驶上的人,将车速都放慢了一些。
将车开到医院门口停下,费东抬手摸了摸宋梵清的额头,凑过去说:“检查完身体再睡,医院到了。”
宋梵清睁开眼,两个人离得极近,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费东察觉到了他这个动作,也没说什么,用手捏了捏他的耳朵,低声说:“好了,快下车。”
宋梵清的病是胆结石引起的,石头不算大,但是也得做个小手术,尽快为好。
到了这个时候,宋梵清还是顾虑重重,费东知道他怕影响学习,主动帮他预约了周五的手术。
“没事,就是个小手术,做完之后休息两天就可以回学校了。”
宋梵清嗯了一声,轻声说:“谢谢。”
费东半晌没接话,等出了医院,送他回去的路上才开口:“怎么现在跟我这么生分了?干爸哪里做得不好?”
宋梵清:“……”
费东叹了口气,想要抽烟又忍住了。
他将车停在路边,转过头的时候刚好和宋梵清的眼睛对上。少年人的眼睛漆黑如星夜,费东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这个自己陪着他长大的孩子了。
他很快倾过身,揽着宋梵清的脖颈,靠过去。
两个人的脸就相距几公分,彼此能看清自己在对方瞳孔中的样子。
费东低声说:“我后来一直有想,这一年来你为什么对我很排斥了,前段时间才想出了点东西。去年的时候,你送我的生日蛋糕坏掉了,是不是那时候不高兴了?”
宋梵清没说话,移开视线看向车窗外,摇了摇头。
费东多了解他,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费东又抓了抓他的肩膀,将人搂在怀里,凑近了说:“干爸跟你道歉,下次你和你妈妈送我什么东西,我绝对好好收着,如果是吃的绝对不放坏,怎么样?”
车窗外响过几声汽笛声,暮色在费东的脸上晕出了小小的阴影,将他的眉峰修葺得更加挺俊。
宋梵清重新收回视线,望进费东的眼里,他绷着年轻的脸庞,蹙着眉,过了许久才说:“你不明白。”
费东神色一顿,看他小大人一般严肃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来,手掌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不明白什么?宝贝长大了,都会跟我玩文字游戏了。”
宋梵清别过脸:“我没有生气。”
他顿了顿,僵硬地道:“还有,别叫我宝贝。”
“好好好,没生气,”费东在心里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话说,“是我多想了,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你妈妈今天忙,不做饭,就咱们两个吃。”
宋梵清抬手将被他揉乱的头发弄好,靠回座位,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我想吃炒饭。”
“那简单,走嘞!”
此时,常家昱已经坐在了饭桌前,吃上了热腾腾的米饭。
李嫂炒了三个菜,严钧是成年男子,吃得自然不少,常家昱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很好。
两个人将那三个菜一扫而光,一起靠在沙发上看了阵球赛。由于常家昱身体的原因,得了不上晚自习的特许,作业量也减少了一些,他在最后一节自习的时候就写完了。
从高地上坠落的时候常家昱还伤到了肋骨,基本伤愈,但偶尔喘息的时候胸腔还是很不舒服。
他看到自己支持的球队进球的时候激动了些,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严钧拧起的剑眉。
他呼了口气,声音发哑道:“没什么事。”
严钧牵了牵嘴角,手指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下:“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什么都没问,胸口不舒服?”
“咳得厉害了就会这样,”常家昱说,“不过过段时间肯定就好了。”
严钧垂下手,抚着他的后背叮嘱:“这段时间一定不能剧烈运动。”
“不会的,我们最后一学期了,都没有体育课了。”
“上楼的时候也要慢点,不要跑。”
常家昱笑着说好,抱住严钧的脸亲了一口,转过头看到旋梯,就道:“那等会儿上楼叔叔背我上楼睡觉吗?”
严钧怔了一下,失笑:“好。”
常家昱已经洗过澡,穿一件干净宽大的白色T恤,下面套了条浅灰色的运动短裤,露出了白皙的胳膊和修长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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