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修在人群中笑着,笑着那样耀眼,顾轻狂极少见到陶修笑得这样自然、真实,他庆幸自己与陶修萍水相逢的时候没有放他走,也庆幸用一枚戒指套住了陶修的下半生,套住了他的老男人的心。
顾家小别墅。
顾轻狂兄妹和陶修同时举杯,“干,祝大嫂前程似锦!和大哥长长久久!”
陶修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一般用在女人身上的称呼,反正没有外人在,顾轻雅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了,也懒得去别扭。
顾轻狂眯着眼,与陶修干了一杯,“祝贺升职,我的老男人。”
陶修喝过葡萄酒后,小小的耳垂红得发亮,就连双颊也染上了酡红,似天边的晚霞般醉人。
喝过这一顿升职酒后,陶修虽然没有醉,脑子也有些浑浑噩噩。
吃得太饱了,导致睡不着,陶修坐在顾轻狂卧室的落地窗前,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亮着的街灯。
自从周航予离开了他后,他的世界就像一潭死水,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令他大喜大悲,他也曾勇敢地爱过,却换来那样一个惨烈的结局。
甚至赔上了周航予的性命,再也回不了头。
那七八年,陶修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
直到遇见了顾轻狂,年轻,聪明,肆意,狂妄的少年。
不顾他的意愿,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闯入他的世界。
明明知道也许一样没有结局,他依旧一头扎了进去。
这蜜糖,太甜了,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生活在这个冷冰冰的甚至连亲人都嫌弃他的世界,顾轻狂给的温暖以及温柔,是那样的刻骨。
又如何抵挡呢?
陶修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能够结婚。
不是和某个女人随随便便地过一生,也不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结合,更不是曾经所想的那般孤独终老,茫茫人海中,终于有一个人一直追逐着他的身影,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
不再是孤独的。
他结婚了,有一个家。
陶修叹了一口气,有些炙热的脸庞感受到一双熟悉的大掌传来的温度,陶修微微偏头,一眼便撞进了顾轻狂幽深如夜空的眸子里。
“醉了?脸好红。”顾轻狂站在陶修背后,微微低下身,搂着陶修的肩膀。
陶修微微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你不问我为什么变成了学校的股东?”顾轻狂惊讶陶修竟然一点儿也不好奇。
陶修依旧摇头,他不问,他相信顾轻狂。
顾轻狂闭着眼睛,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姜宸一直有以我的名义给学校捐钱,每个学期攒下来是一笔大数目了,这个学期刚开始,就顺其自然地做了股东,不过我可没有给你走后门,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付出了努力,才得到的。”
陶修也闭着眼睛,幽幽地问道:“真的?”
他一直渴望在事业上得到上司的认可,也许顾轻狂没有帮他很大的忙,但如果没有顾轻狂存在的话,这一切估计不会来的这么顺利,不然他在之前的工作单位也不至于一直做个小教师,而进入了德高大学,才一年就升了副教导主任。
顾轻狂被陶修问得有些心虚,正是因为陶修这么信任他,如果他才会心虚。
“如果我告诉你,从我在寿司店里确定那一晚上的男人就是你之后,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设计的,你会怎么样?”顾轻狂有些不安地问道。
他承认自己这么做也许有些卑鄙,但是陶修最后还是爱上了他,和他在一起了,这就是他要的结果,而且他的本意,也不是想伤害陶修,他一直想对他好。
陶修再次低叹,原来真的像自己所猜想的那样,他不得不佩服顾轻狂,居然有这么好的耐心安排好这一切,大概从他踏入德高大学的校门开始,就注定逃不开了吧。
谁能想象,当初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少年,会对他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动心,并且花了这么多心思,把他带进学校,不要脸地死缠烂打,一直到他退步、沦陷……
而这一切的源头,仅仅是因为当初一场谁也不认识谁的萍水相逢的欢爱。
陶修很好奇,所以便问了出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因为……”顾轻狂用手挑起他的下巴,轻轻摘下他的眼镜,抚摸着他眼角下的那颗朦胧的黑痣。
“这个,那一晚,我忘不了你眼角下的黑痣,以及你名字里有一个‘修’字,我让姜宸帮我找了很久,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直到那天我帮死丫头去你们店里买寿司,我看见了你。”顾轻狂声音沙哑地道。
陶修没有想到,那一晚过后自己就因为车祸忘记了许多事,甚至还将那一晚看作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可顾轻狂却因为那一晚爱上了自己,连他眼角下长着一颗黑痣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被顾轻狂挂念着,锲而不舍地寻找着,找到后又一步一步,直到他缴械投降、身心尽失。
“你知道,当我知道你忘了我的时候,有多么恼怒、心痛吗?”顾轻狂像个小孩子般脆弱地低喃着。
陶修惊讶于顾轻狂对自己的感情,明明那样年轻,在别人眼里看起来那样不靠谱,可他分明用情至深,分明无比专一,值得自己再去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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