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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不是定了安望君就是白巫师的不二人选,为什么没有请到?人家为什么愿意和史唐那个老头拍抗战神剧都不愿来我们天不测?你他妈到底怎么请人的?我们投资过亿的大制作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十八线云集的电视剧??……”
而在天不测的片场会议室里,投资商拿着《逍遥记》和《仙魔同道》的成绩单,指着姚冬的鼻子骂。
其中一个秃顶的投资商气得额头仅存的几根秀发都快站直了:“……要是安望君来演,凭他在逍遥记里的发挥,我们这部剧稳了!你现在看看姓方的那样子,摄影组长都和我说了,近景根本推不下去,玻尿酸打得鼻梁都透光了!!”
“咳咳。”旁边挺着大肚子的另一个投资商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面上的不自在稍纵即逝。
“……不是吧王董?这你也下得去手??”这位投资人都快哭了,额头的秀发承受不住这样美好的霸道包养文,选择了断根自杀。
“总之演都演了,我们可以在后期宣传上多下功夫。”王董一副烦不了的态度,“小方和我说过,他们工作室有常年合作的营销公司,海量水军分分钟帮你扭转舆论方向,你看,之前江岸和苏扬的《非自然行动》官宣,两个人那么多粉丝硬是没打过黑粉,被骂得狗血淋头,不就是他们的功劳?而且,现在孙至滨看水军赚钱,刚刚自己又开了一家,不止接娱乐圈的活,圈外社会上的活也接,业务熟练着呢……你就别在吹胡子瞪眼了,有这闲工夫,回去买顶假发吧啊?……”
方弈端着茶站在会议室门口,还穿着剧里白巫师飘逸出尘的白流沙暗绣云纹广袖长袍。他听到里面的大佬对安望君极尽夸赞,对自己却是百般嫌弃,端着托盘的手青筋绷起,震得被子里的茶水像通了电一样颤动。
怎么又是他!
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原本以为抢来了天不测就可以一雪前耻把他踩在脚底了,谁知道这群资商还带吃了吐吐了吃的!
方弈看着玻璃门里自己的剪影,深深吐了两口粗气。没关系,你得意吧,我不着急。滨哥辛辛苦苦谋划那么久,也该到一击必杀的时候了。
他调整一下面部表情,露出八颗烤瓷牙的标准微笑,推开门:“王董姚导,茶来了~”
……
而安望君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扎了这么多小人,他也根本顾不上,因为此时的《笔刀录》片场,谢灵州正在拿着钢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之前的暗杀行动里牺牲战士的名字。
【丁伯衍,湖南株洲人氏,42岁
丁仲生,湖南株洲人氏,37岁
蔡小桃,浙江余姚人氏,24岁
汪福善,北平人氏,21岁
陈嘉瑜,江苏无锡人氏,16岁
……】
他似乎隔着纸背,看见了他们的音容笑貌,湖南兄弟举着一串辣椒邀请他去做客,小桃给福善织的围巾还没来得及送出,嘉瑜今年会考刚刚考了第一……
谢灵州抚摸上他们的名字,张了张嘴喘不上气,他像是胸口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石,笑不动又哭不起,清俊的脸上血色全无,他反反复复地念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缓了好久,手下的笔才继续写道:【……此一行十人为共.党.谋逆分子,在“四一三”惨案中残害我军三十余人……恶行累累罄竹难书,实乃十恶不赦……共同繁荣乃时代潮流,奉劝各位异心之人看清时务,不要再做无畏的斗.争……】
到后来纸上的字迹被落下来的水滴晕开,冠冕堂皇恶心至极的标语变成了滑稽的残体。谢灵州看着自己亲手写下的那些字,恍惚间觉得自己就是黑夜里的守墓人,道貌岸然贪生怕死,为入侵家园的乌鸦秃鹫做牛做马,踩着同胞的尸骨继续自己所谓的征途……
深夜的烛光摇晃,似乎一点点风就能把它吹灭。然而就这一点如豆的灯火,坚持照亮了黑夜,还会照亮他们为之而浴血奋战的未来。
谢灵州抹掉脸上软弱的泪,眼睛再睁开时,他依旧是共.产.党安插在敌军腹地的冷静可靠的【笔刀】。
骂名唾弃如何,千夫所指又如何?
唯愿赴国难,只身何足惜。
他越写越慢,越写越慢。到最后,每一笔都像是刀劈斧砍,艰难地在破败焦黑的土地上剖开一道道深深的伤口。血肉填埋进去,灵魂渗透孔隙,烽火狼烟由汗水来浇灭,疮痍废墟由骨血来填补。终究有一天,渺小的种子会带着不屈的精神破土而出,郁郁葱葱的生机会蔓延在华夏大地的每一处角落。
……
史唐一喊卡后,安望君直接脱力伏在桌案上,没有了监视器打光板摄像机,他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沉浸在戏里慢慢恸哭出声。
杜若蘅上前一看,安望君满身虚汗脸色青白,哭的浑身发抖。
周围工作人员担心地望过来,生怕这个单薄的少年情绪转变不过来,身体憋出什么问题。
陆宇快速送来毯子热茶,安望君像个木偶一样被他们扶起来擦汗喂水。就算捧着温热的水杯,安望君也觉得自己好似走在雪天的夜路里,浑身阴冷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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