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温览也觉得奇怪。从第一天认识对方到现在快两年了,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而真正在一起只是上一个冬天的事情,彼此间却相处得像老夫老夫。细细回想,其实过去他们的一举一动,就足够暧昧了,难怪岳秋会敏锐地在他们说开之前就察觉出。
与此相对的,是直到不久前,温览的小雷达才确定社长和副社长是一对情侣,可谓是迟钝到一定程度了。哦,当然还有谢南群,他也如此,只是稍微好一些。
“社长是六月初拍毕业照,法学院那边要后两天,所以我们要去两场……”他一边嘀咕,一边在手机的日历上打记号,提醒自己不要忘了。
谢南群走过去,手搂住温览的腰,在他耳朵咬了一口:“到时候再说。小篮子,你不觉得比起无关人士的毕业,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吗?”
温览被他挑逗得脸颊发烫,撒娇般回道:“我,我记得,要陪你过生日。我已经买了电影票和订好了餐厅,所以让我先写完——”后半句终究没说完,消失在紧紧相贴的唇间,然后变成了缠绵又粘腻的低喘声。
直到站在热水底下,温览冲洗掉脑袋上的泡沫,伸手摸了摸不小心咬破的嘴唇,仍旧疑惑为什么对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仅仅亲吻而已。明明每次谢南群都黏黏糊糊地亲他,又凑到耳边说各种喃喃的情话,却始终克制着。
特意在网上了解过一些同性恋情侣的相处日常,温览忍不住好奇自己和谢南群会不会发展得慢了些?但他又不是那种胆大到那么直白的人,所以只是趁洗澡时暗戳戳想东想西,从来没对谢南群提起过。
想到最后,他只能认为是春天太适合胡思乱想,夏天又那么燥热,才导致自己满脑子奇怪的念头。
谢南群的生日在端午前后,具体日子看那年的农历,但今年温览是头一回那么郑重其事地给对方过生日,早早圈出了日期,做足准备。毕竟对待关系很好的舍友与对待男朋友,理应有所区别。正巧这天是周末,两个人都没课,一大早就起来了,温览刷完牙,踮起脚给对方一个薄荷味的亲吻作为今天美好的开始。
“这么热情……”谢南群抱住他,一点不在乎会不会被对面楼看到。
温览笑眯眯的:“群哥生日快乐!”
按计划,他们首先去杉亭的商业中心,之前谢南群在这里给温览买了一大堆衣服,这回温览下定决心要礼尚往来。从上个月开始,他就偷偷借了许多写稿的兼职攒钱,现在可以模仿对方的气场来买买买。
上次是冬天,这次是夏天,谢南群乖乖被牵着走进服装区,总有种风水轮流转的微妙心情。不过看到温览兴致高昂,根据他的尺码挑了许多衣服,他心底便只剩下甘之如饴,不自觉露出笑容。
“嗯,群哥都穿上试试。”温览左手拿一件黑色的V领紧身T恤,右手拎着时下流行的灰色薄款卫衣,嘴角微扬,眉眼生动,整个人都很温润明朗。
这番扫购的结果是,两人手上多了巨大的购物袋,不得不先回去一趟,把衣服放在宿舍再出门。
温览觉得自己估算失误了,有点垂头丧气。
谢南群哭笑不得:“小篮子送我的,再多都不嫌。”
午餐是三楼小店卖的牛排杯,超大份,以前的温览绝对不会买,但现在身边有个男朋友,两人同吃一份,刚刚好。鲜榨的果汁也很美味,冰块慢慢在杯子里融化,最底下的西瓜肉要用叉子弄起来,咬一口,有夏日的气息一丝一缕弥漫在口腔。
下午四五点,两人逛完了一圈,抱着爆米花和可乐到二期的电影院。温览想看的是一部外国恐怖片,有删减,但总体口碑很好,甚至有人在网上发文投诉,说自己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不明白那些血腥又吓人的镜头为什么没删干净,然后被影迷喷得狗血淋头。
谢南群向来胆大,不怎么怕鬼片,心想身旁这人经常写悬疑故事,想必是真的喜欢,而不是像网上说为了增进感情,不免有点失望。早知道,他就假装怕鬼,趁机与对方在电影院亲昵一番好了,真是失策。
影片果然够恐怖,没几分钟就是一连串杀人分尸的镜头,女鬼的脸在主角后方明明灭灭,伴随着浓稠的血液从她的身上滴落,狞笑声不断。许多女生被这种惊悚的画面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躲进男朋友的怀里,或者死死抱着闺蜜,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又为观影体验增添了几分刺激。
这时,谢南群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身旁,只见自家男朋友两眼放光盯着屏幕,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构思什么。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仿佛只是一瞬间,直到放映厅里骤然灯光通明,温览才从自己的奇思妙想与精妙的电影设计中惊醒,眨眨眼,看向一脸玩味的男朋友。“抱歉,我,我看得太入迷了……”本来想好要在观影途中,像普通情侣那样对谢南群撒个娇、卖个蠢,他却忘得精光。
“电影好看吗?”谢南群反问。
温览尴尬地点点头。
对方揉了揉他的脑袋,神色间尽是满足:“你喜欢,我心情就好了。”所以不要顾忌什么生日。
从电影院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两人顺着楼梯往下,在一层有家门旁挂着银白小灯的餐厅,进门时能闻到两侧盆栽传来的浓烈香味。温览订的座位恰好靠窗,外面是霓虹璀璨的街道,犹如一条五彩的河流,蜿蜒在城市中,成为这片繁华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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