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琴头这是琴身这是琴颈……最重要的,就是琴弓和琴弦了,琴弓是用来表达情绪的,无论你是快乐,还是伤心,还是激动……是大声还是小声,它都能完整的表达出来,就像你的嗓门。”
“至于琴弦嘛,你可以将它当成舌头,要升要降,想饶舌还是平舌,都随你……”
“一定要记住,小星啊,是像星星一样纯洁美丽的孩子,小星不是不会说话,而是只说给懂你的人听。”
第6章
“小星真的是妖怪吗?”
大牛咬着筷子,磕巴出一句话,得来了他老妈一筷子,重重的敲在脑袋上。
顿时一声牛叫,“妈呀——”
“不准给我提那个扫把星!”
“为什么?”大牛犯傻了。
他老娘把碗一扔,“要我说多少次?提起就晦气!你本来是有个弟弟的,都是那个扫把星,害得他……算了不说了,总之你给我离他远点!”
“哦——”
“不吃了!心里堵得慌!”
大牛扒了几口饭,不知怎的,也吃不下了。
他小身板结实,往常总是觉得吃不饱,今天对着满满一碗饭,居然没了胃口。
老想着那个哑巴额头流血的样子,怪吓人的。
小孩子记不住事,大牛调皮捣蛋了几日,就把那事给忘了。
一天傍晚时,他玩闹回来,经过小星家的破屋子,听到里面传出音乐声。
一时好奇,便伸着脖子往里看了一眼。
妈呀————
哑巴坐在床上,脸上蓝绿光芒交错,那张脸,没有一丝血色,阴森森的放着寒气——妖怪!!!
该说大牛这孩子倒霉。
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暗下来,小星的屋子光线不好,小提琴音乐盒的蓝绿灯光照在脸上,跟拍鬼片的效果差不多,足以将胆小的人魂儿都吓飞!
大牛当然不胆小,问题是大人的教育让他先入为主。
这一看,心扑通扑通乱跳,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
这时“妖怪”抬起头,阴测测的往外看了一眼——
大牛像火烧屁股似的跑回家,爬上床一把用被子蒙住了头。
还连续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梦里,小星青白着脸,浓稠的血液从额头蜿蜒而下,手臂飞舞,暴风雨般的石子朝他身上砸来!
“啊啊啊——”
为此大牛萎靡了好几天,也不出去闯祸了。
害得他妈以为他病了,愣是给灌了好几天的苦药。说是驱寒气用的。
大牛老实的期间,小星在辰潇的帮助下,逐渐显露出孩童的本色,笑容渐渐多了起来。
辰潇不止一次的庆幸着,还好,他才六岁,还不晚。
六岁的孩子,容易遗忘。
也是学习启蒙的最好时机。
一晃,到了来年春天。
萧索的冬天过去,万物开始复苏,到处冒出了生机盎然的绿色。
村民们忙着往地里播种,用汗水换取微薄的收入,村里孩子们玩闹的场景也减少了。
那些半大的孩子,虽然干不了地里的活,也得帮大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小星从妈妈走后便开始做学者做家务活了。
现在养父忙,他爬在凳子上擦桌子,挥舞着比自己还高的扫帚扫地……做得很吃力,但是开心。
有人喜欢自己了,得更加努力才行。
养父已经很久没打过他。
辰叔叔就像他的幸运符,不止送给他珍贵的礼物,教他拉小琴,让他学会识字,而且,身体的疼痛似乎从此与自己远离。
只不过,偶尔会看到养父瞪着他,眼里的凶光让他忍不住战栗。
身体不由自主的叫嚣着疼痛。
这时候,他会小心的躲开养父,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害怕。辰叔叔说过,害怕是不能保护自己的。然后他会想,如果辰叔叔是小星的爸爸该多好。
辰叔叔那么好,那么温柔,是小星最喜欢的人。
不,小星喜欢的人还有妈妈,妈妈对小星也是很好的。
可是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呢?小星很想她。
大牛耷拉着脑袋,慢吞吞的走在小路上。
这个时候特没意思,大家伙都忙得很,没人陪着闹,浑身都没劲。真想和蛋子打一架,就算屁股挨一顿巴掌也没关系。
他给在地里干活的父母送饭回来,走到河边不远处。
从河边走,是从家里到地里最近的一条路。
村里的路,其实都是大家用脚走出来,怎么方便怎么走,七七八八通往各家各户。
下雨的时候特别滑,踩一脚的泥巴出来,走一圈回来,鞋子得有好几斤重。
前段时间连续下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小雨,地上没干,走起路来粘糊糊的,大牛望天,烦躁得想嚎叫——
咱什么时候能开上飞机啊!
大牛就是个粗神经,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主。走着走着,听到河边的音乐声,没经过思考就走了过去。
啥?问他几个月前的妖怪噩梦?早忘到爪哇国了!
于是这孩子再一次倒霉上了。
现在是白天,一切很正常,小星认真的站在河边练琴。拉的正是《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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