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为盛点头:“很好。你除了不听话,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以后在你大哥跟前还是谨慎些,不要让他们再碰面了。免得徒增烦恼。”
荣为盛说完就走,荣启元挣扎着爬起来要送他下去,他却在门口叫人过来按住荣启元。荣启元只得悻悻地回到床上,荣为盛给他的绸布袋子还好好地躺在那里。
下面当然还是火辣辣地疼得要命,浅绿色膏药的香味又相当地诱人。他在心里斗争了半天,终于下了决心,拿着它去卫生间,自己一点一点地抹上。
因为看不见,动起手来相当地麻烦。
他头一回为送走荣景笙而后悔。如果荣景笙还在,至少可以帮忙动手……
他无力地瘫坐在马桶上。
这个时候还早,荣景笙的飞机应该才刚刚起飞;还要过整整一夜才能降落。那种民航客机可比不上空军一号,明天荣景笙还不知道要累成什么样子。
算了吧。一切等明天再说。
所有的事情都是会有结果的,只是不一定是好结果。
荣启元从来都不信神,现在却忍不住开始祈祷。
让他多遇到些人。让他不要再挂念我。让他有个正常美满的人生。让他平平安安。
他刚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月亮宫的电话铃声响成了一团。郑太太跌跌撞撞地跑上来,脸色苍白:“先生,先生,他们说机场出事了——”
手中的绸布袋子滑落在地上。
第70章 还是不要折腾了
月亮宫所有人都知道荣景笙今天上飞机。在荣启元跌跌撞撞地冲到一楼办公区的时候,下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他只能听到诸如“爆炸”、“挟持人质”之类的字眼。郑太太和阿利利焦急地追在后面:“先生,先生,您不能出去——”
荣启元没有走去停车场,而是风风火火地往自己办公室去,“我没说要出去。”拐个弯就见白辉迎上来,“先生,您不是休息么?”
荣启元摆摆手,“接花都机场管理处。”
“刚刚接过,说机场保安正在清场,警察总署已经派人过去了。”顿了顿又说:“您不用担心,暂时还没有和景笙有关的消息。”
荣启元缓缓坐下,闭上眼,手按在额头上。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不是担心景笙,我是担心卡迪南和普图。”
这两个人,正是荣启元特地去和威廉姆斯商量要引渡回来的“埃罗解放组织”的头目。威廉姆斯同意之后,他们立刻着手办引渡相关的手续。今天是荣景笙出发的日子,也正好是这两个恐怖头子回国的日子。
白辉会意:“好,我这就去问。”走了半步又回头,“先生请不要太担心,而且我觉得,您还是不要贸然去机场的好。”
荣启元点点头:“我不去。”
不是不想去机场。但是心里还是有底的。这件事如果是人为,必定是埃解组织所为无疑。他们的目标应该也是那两个头目。荣景笙不过是个路过机场的路人,不至于会出什么意外。
荣启元仰后靠在椅背上。这把实木的古董椅子背后雕满了花纹,靠在上面只会硌得生疼。机场出事的具体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如果是在荣景笙的飞机起飞之后,就没什么大事了……可是万一……
突然想起了荣为盛的那句话,凡是都有个万一。
哪怕是亿万分之一的可能,都足够令他焦急得发疯。
现在他突然后悔了。不应该叫荣景笙出门的。心口就好像有根线长了出去,牢牢地缚在荣景笙身上。哪怕是最细微的一点震动,他都会心痛不已。
把荣景笙送去那么远的地方,他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
白辉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他简直要忍不住自己打电话去问。手朝桌上的电话伸过去,却摸到了那只外圆内方的花瓶。
安达亲王送的玫瑰渐渐凋谢之后,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它们处理掉了。现在桌上就只剩下了这支细细的常春藤。它的根须在水里散开,四五片小小的叶子顽强地生长着。
对着长春藤出了一会儿神,电话铃声突然爆炸一般响了起来。荣启元扑过去抓起来,接线员的声音激动得发抖:“先生,景笙电话——”
“不接。说我很忙,谢谢。”
“先生——”接线员还要说什么,荣启元却已经果断地把电话给挂了。
能亲自打电话回来,就说明没有事。不用再多说了。
谁知才过了不到一分钟,电话又响。他不等接线员开口,就大声说:“说了不接!”接线员有点委屈地小声说:“先生,是安达亲王。”
“……接过来。”
提示音过后,安达的声音柔柔地传过来:“启元,我听说机场出事了,景笙没事吧?”
荣启元咳嗽一声:“没事,他刚打电话报了平安。”
安达夸张地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我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吓死了。你知道的,你的孩子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比你更担心他们……”
“……谢谢。”
“公共交通系统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不如这样吧,我送你一架飞机,以后你出门去哪里都会方便点。你不用怕麻烦,我会把机组人员都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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