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盯着荣景笙看,眼里满是惊奇。
“我听说你不太舒服,就过来看看你。”荣景笙抓着他的手笑说,“我还等着你好起来,我们再好好打他十天八天的。”
“哦,不是因为,那段,录音么……”
彼艾尔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荣景笙的笑容慢慢扩散开。
“已经没关系了。”
彼艾尔眨眨眼。“谈判,成功了。”荣景笙点头:“是啊。可以和平很长一段时间了。以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做朋友。”
“真好。”彼艾尔吐了口气,合上眼。“录音,是我。给他们,不怪我?”
荣景笙摇摇头。
“我早就知道是你录的。那时候你问了我爸爸的电话,没过多久就决定放我们走。后来我听说爸爸是和你们有秘密交易,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是‘埃解’的一分子,换了是我,我也会想到用它来解除危机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不管怎么说,我这条命都是靠你捡回来的。”
彼艾尔艰难地微笑。
“我困。”
荣景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睡吧。等你爸爸回来我再叫你。”
“你爸爸,爱你。”
“我知道。”
彼艾尔沉沉睡去,然而普图没有再回来。
此时,就在五公里外,普图的车因为刹车失灵撞上了一辆大卡车。车上的人全部当场死亡。
警察的解释是有人在刹车上动过手脚,但是动手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彼艾尔一口气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荣景笙俯身在他耳边说:“你爸爸有急事回去了。我会陪着你。”
一个星期之后。
白辉气喘吁吁地冲进荣启元的办公室。
“先生,有消息了!刚刚查到在斯威士兰,撒里,卡博得医院,景笙他的账号给一个病人结了帐。那个病人,可以确信就是普图的儿子彼艾尔。”
“嗯。”
“彼艾尔死了。景笙,好像是送他去火化了,之后的行踪暂时没有查到。”
“嗯。”
“先生……您没事吧?”
荣启元“啪”地合上手中的文件夹,“咱们出发吧。”
这是战争结束、国会重开的第一天。他们现在,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否决掉那个掀起了血雨腥风的“埃罗自治法案”。
荣启元大步走在前面,白辉追在后面:“先生,不用担心的,景笙现在应该还很安全,邵主任也加派了不少人去斯威士兰,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荣启元猛地站住,回头静静地盯着白辉看。白辉险些撞到他身上。四目向接时,白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等他回来,我替您打他屁股。”白辉讪笑。
“不。不用找了。”荣启元说。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回来了又能怎么样?
那是他的儿子。他亲生的儿子。曾经有过那样羞耻的亲密关系的儿子。为了他可以触犯法律甚至冒险去死的儿子。
他要怎么面对?
他不知道。
“走吧。”
走吧。天大地大,去哪里都行。我只要知道你还好就够了。
国会大厦外,车门缓缓的打开,周围的摄像头像枪炮一样对准了他。他在特工的保护下缓缓步下,站直身体,微笑着向每一个人挥手。
“星期八”首席记者评论道:“从那之后,他的笑容总是有点哀伤。”
第105章 千里之外
当荣启元窗外开出第一朵玫瑰的时候,月亮宫迎来了一位稀客。
吉朗公国的国王安礼。
安礼。三十五岁。十七岁登基,圣教徒。目前独身。去世的王后给他留下了两个漂亮的小公主。这些都是举世皆知的。比起安礼,沙罗人民更熟悉他的弟弟安达。当然荣启元也是。
荣启元自从开始从政就坚持去宗教化的路线,上任后更连连颁布与圣教教义向违背的法令,简直要把沙罗变成不信教的吉朗人的天堂。最恶劣的例子莫过于亲王安达,他不但把沙罗当成了第二故乡,还公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向荣启元求爱,这是安礼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当荣启元会见安达的时候,他已经预想好了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尴尬,甚至是……外交危机。
安礼的座车在月亮宫主楼的北门外缓缓停下,车门不偏不倚地对准了早已铺好的红地毯。荣启元上前一步,安礼弯腰从车里出来。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荣启元笑着和安礼打招呼,留心用眼角瞥了一眼车后面。果然看到安达兴高采烈地从另外一边车门下来。荣启元这边和安礼说了没两句客套话,他突然一个斜刺里冲过来,一把搂住荣启元:“亲爱的我想死你了!”
荣启元:“咳……”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推,安达就被安礼一把拽走了。
“荣总统枪伤未愈,你当心点。”
荣启元冲安礼感激地一笑:“请!”
会面安排的第一项:荣启元和安礼亲切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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