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就是那么奇怪,明明一切都很好,但最令他留恋的却是多年前在上海滩当巡捕的那段时光。
洛逍遥不喜欢这种上层人士聚会的氛围,他很无聊地在会场里转着,看到对面阳台很空,便推门走出去。
迎面冷风吹来,雪花拂过脸庞,顿时一片清凉,他关上门,靠着阳台栏杆远眺,任由雪花飘落身上。
冬季的旧金山跟上海有那么一点点相似,偶尔会下雪,却下不大,似有似无的凤觉,就像端木衡留在他心头的印象。
三年不见了,那个人还是跟从前一样文秀儒雅,看似正统,骨子里却带着放浪形骸,还有着对任何事都不屑一顾的傲气,当初最吸引他的正是这一点。
对于端木衡,他是惧怕的、尊敬的、崇拜的,但他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去怨恨。
或许是带着一点留恋的怨恨……
身后传来开门声,有人走了过来,问:“在想什么?”
洛逍遥回过神,对方已经站在了他身后,热气随着话声在他耳边吞吐,宛如恶魔的低语。
心房猛跳起来,一瞬间,无数沉淀的记忆海浪般地翻涌上心头,洛逍遥想要避开,端木衡却变本加厉,直接从后面压住了他,将他压在栏杆上,再问:“在想那个叫玉贞的女人?”
他的声音很好听,是不管听多少次都不会让人感到厌烦的那种,洛逍遥却很恼怒,胳膊肘向后撞去,低声喝道:“松开!”
“不想松。”端木衡的口气中带了几分调笑的味道,无赖感十足,洛逍遥气得侧头瞪他,他微笑着接受了,还故意加紧了臂力。
“她好看吗?”看到近在咫尺的笑靥,洛逍遥一怔,端木衡凑近他,像是即将吻过来的样子,又问:“比我还要好看吗?”
端木衡应该喝了不少酒,说话时,洛逍遥闻到了浓烈的酒气,他有些恍惚,端木衡保养得很好,三年的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就算留下,他依然是美的,是那种很难让人与之相提并论的美。
唇上一暖,洛逍遥回过神,这才发现端木衡做了什么,他用手肘用力撞过去,将端木衡撞开,喝道:“请你检点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端木衡没在意,靠在栏杆上低声笑起来,洛逍遥不想跟他再有牵扯,转身要走,端木衡忽然问:“她满足得了你吗?”
“什么?”
洛逍遥的手臂被抓住了,端木衡扳住他的肩膀,身体在他的臀部上轻轻蹭动,低声问:“她可以像我这样满足你吗?”
“滚!”洛逍遥的脸胀红了,一拳头挥过去,端木衡抓住他的手腕,忽然收敛了笑容,将他的手向后一拧,便控制住了他,哼道:“还以为你升了警探,功夫会好一点,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洛逍遥闷声不理,又抬脚去踹他,端木衡躲避的时候,他另一只手也挥了过去。
这几招的速度很快,端木衡勉强招架住,却透露出狼狈,洛逍遥冷笑道:“你也不过如此。”
“是吗?”
洛逍遥横眉冷对,端木衡反而心情大好,恍惚又回到了他们在上海时针锋相对的时光,接住他挥来的拳头,正要反击,阳台门被推开,陈董走出来。
“你们……”
端木衡刚好握住洛逍遥的手,陈董不知道他们是在打架,所以这个动作看在他眼中充满了暧昧,眼神惊异地在他们之间打转,进来不合适,退回去也不合适。
洛逍遥也愣住了,被端木衡趁机往面前一带,就势揽住他的肩膀,做出醉酒的样子。
“刚才酒喝得急了,有些头晕,幸好遇到洛警探,”他用另一只手按住额头,口齿不清地问:“我可以先回房吗?”
“当、当然可以,我找人扶你回房。”陈董回过神,急忙说道。
端木衡是陈董的贵宾,所以端木衡来之后的出行日程都是他安排的,还特意为他在别墅里准备了卧房,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陈董要去叫人,被端木衡制止了,说:“不用麻烦,有洛警探就行了,我们是老乡,难得碰到,还想多聊聊。”
端木衡说着话,手上加力,示意洛逍遥搀扶他,洛逍遥不想配合,但又不能在陈董面前把他丢下不理,只能暗中用手肘撞他,希望他不要赖在自己身上。
手肘撞在端木衡的肋骨上,很痛,他咬牙忍住了,从齿缝里挤字。
“你该知道惹到我的下场,小表弟。”
他说的是上海话,声音压得又低,陈董听不到,洛逍遥却听得清清楚楚――跟端木衡在一起久了,他很了解他的个性,这个人任性惯了,脾气上来,什么都做得出来,就比如当众亲他。
两人靠得很近,洛逍遥几乎感觉得到喷吐在他脸颊上的热气,更担心端木衡的任性妄为,只好忍住了,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对陈董说:“我送端木先生回去就好。”
“那就……麻烦你了。”
陈董让开路,目送洛逍遥搀扶着端木衡踉踉跄跄地上了二楼,他摇了摇头。
这两人的反应很奇怪,不像是普通同乡那么简单,不过这些跟他无关,他只在意跟端木衡的合作对自己今后的生意有多大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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