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生说:“好,我知道了。”
禾嘉泽道:“不过我可以和你一起洗漱,洗脸台很宽敞,我也可以顺手帮你拿洗漱用品。”
穆生轻笑着说:“那就麻烦你了。”
洗手间的镜子总会把人照得比平时更加好看,可能是由于灯光的原因,也可能是那面镜子真的有独特的魔力。
禾嘉泽不敢转头去看站在旁边的穆生,他们两个人都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当禾嘉泽的视线瞟向镜中的穆生时,镜子里的穆生也会回视他一个耀眼的笑容,禾嘉泽顿时转眼看向别处。
后续发展令他心中不平,他连偷瞄穆生都不敢,但穆生却在光明正大的盯着镜像中的他。
禾嘉泽埋下头挤牙膏,抬起的手肘不慎碰撞到穆生的手臂,他的手臂冰凉,禾嘉泽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瞬间与他拉开距离。
穆生不解的望向他:“怎么了?”
禾嘉泽道:“我拿毛巾给你。”
洗漱过后穆生与禾嘉泽一同走出洗漱间,夜风灌入屋内得以让禾嘉泽心头的温度回降。
禾嘉泽钻进被窝中,余光扫见已经躺下的穆生,一时间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月色朦胧落在穆生的身上,像是给他盖上了一层薄纱,也是头一次让禾嘉泽觉得如此明亮,足以让他看清穆生眉眼之间的每一个细节。
足足过了一小时有余,禾嘉泽都难以安睡,他的心情雀跃不已无法平复,穆生维持着最初躺下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禾嘉泽想他应该早就已经睡着了,于是便坐起身来偷偷摸摸溜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到穆生旁边蹲下身去,掀开他的被角钻了进去。
这么做好像不大对,禾嘉泽躺进被中后顿时清醒,他怀疑自己刚刚躺在床上时,有一只看不见的驴子过来踢了他的脑袋。
好在穆生看样子睡的正熟,禾嘉泽打算再悄无声息的爬回床上,自言自语的自我安慰道:“我只是在床上睡不着,我只是在床上睡不着……”
他刚要将自己挪出被子外面时,便听见穆生用低沉的声音道:“其实……”
禾嘉泽的呼吸骤然停止,他咽了一口口水,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甚至有点想打开窗子从这里跳下去,但与此同时,又隐隐约约有些期待,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被子里灌入一阵冷风,禾嘉泽尴尬到想要自尽,回神却见穆生已经掀开被子起身走向那张床去。
穆生躺下后道:“其实我在地板上也睡不着。”
禾嘉泽:“……”脑子里那些旖旎的想法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也不知道是该夸穆生正直还是蠢,所谓的直男大概就是正直到这种程度的男人吧。
穆生道:“地板太硬,你还是上来吧。”
禾嘉泽闻言站起身,哧溜一下蹿到了床上去,将整床被子都卷到自己身上,闷声说:“这是我的被子,你的在下面自己去拿。”
穆生笑出声,越过禾嘉泽翻下床,将被子抱到床上,躺下后道:“晚安。”
原以为与穆生躺在同一张床上会令他更加难以入眠,但禾嘉泽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眼睛闭上没多久后便陷入睡梦之中。
夜半时分,禾嘉泽蹬掉了在他睡觉前宣布主权的被子,拱开穆生的被角,穆生睁开双眼,将他裹了进来。
禾嘉泽睡的正香时,恍然听到了自家大哥的声音,天色已亮,当他睁开眼后看见站在门前的人时,吓得立刻从床上坐起身来,战战兢兢地道:“大……大哥。”
他自己的那床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地上,他和穆生挤在一张被子中。
禾致修面无表情的审视着穆生,过了一会儿后才看向禾嘉泽,对他道:“穿好衣服下楼,有事要问你。”他丢下一句话后便退出了房间,并将房门关上。
听见房门掩上时的那一声响声,禾嘉泽更慌了,被鸵鸟附身一样,整个人埋在被子里不愿起来。
穆生扭过头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团,伸手隔着被子轻拍了禾嘉泽两下:“我先下去,你冷静一点。”
禾嘉泽将被子拉下来,露出半张脸:“我不下去。”
穆生道:“我会和你哥哥好好解释的。”
禾嘉泽说:“怎么解释?告诉他因为隔壁闹鬼所以你上门来安抚市民?”然后睡到了一张床上。
穆生道:“他是你的家人,可以把情况如实告诉他。”
禾嘉泽说:“如果你这么说了,他只会觉得我疯了,然后把我绑去看心理医生。”
穆生问:“你希望我怎么和他们说?”
禾嘉泽道:“顺着他的话去说,别让他生气,告诉他我不舒服。”
穆生一一应下,洗漱穿戴后出了卧室。
房门打开又关上,餐桌旁坐着的禾致修闻声抬头朝次卧的房门方向看去。
在看见只有穆生一人出来后,他挑起眉梢问道:“小泽呢?”
穆生道:“他不太舒服。”
禾致修沉默了一会儿后问:“他是为了不去学校才装病,还是你们在一起睡了一觉的缘故才会身体不舒服。”
穆生思量后说:“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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