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挺不过去?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东西是不是你那群酒友给你的?”
“什么都挺不过去,被骂挺不过去,被扔水瓶也挺不过去,写歌写不出来更挺不过去,你哪里懂?我和谁去说?”
“怎么就不懂了……你宁可去吃这玩意,也不和我讲。要不是潘哥来送钱包,正好看到你在吃药,你打算吃到什么时候?吃到你藏不住了,和我们随便发脾气?”
他扶着周让的肩膀摇了一摇,周让挥开他的手。
“宋和彦你没挨过刀子怎么知道刀子有多痛,你会愁你的歌没人听吗?你会愁在圈里寸步难行吗?你会愁到想死吗?你愁的事情对我来讲那些不值得一提!我早就习惯了!上回邀请我们去参加国外的电台,我不想去,但看你那么期待,我还是去了,那两个星期我学英语学得都要吐了,还要给歌交音、拍广告,到头来你看我在网上被骂成什么样。”周让不想和宋和彦吵,再吵他便要失控了。
确实是酒友给的药,治疗失眠这种圈子里很常见,他没多想,后来依赖程度越来越严重,他想这也不是要紧事,却在发现后遭到了队友和经纪人的剧烈抵触。
人与人无法完全感同身受,能有的情感共通都是源于互爱,强烈的情绪被轻飘飘地承载,所带来的失望感不如干脆不分享。何况周让的心思也能猜出一二,他在取舍中愿意承担这个后果,别人又有什么插手的权利。
“和我们说总比你自己扛着好,你和我认识都要九年了,你和我客气?所以你前段时间突然瘦了那么多,是因为你吃药?”
“关你什么事!我又没让人知道了报导出去!”
“好了别吵了,冷静一下。”陆千江站起来走过去要拉开宋和彦。
\"你们俩都别吵了。\"
穆因也去拉开宋和彦,他坐得比较近,宋和彦还想再和周让争辩,周让耳鸣得厉害,他知道宋和彦出于关心才会反应剧烈,他头发垂落下来遮着眼睛,宋和彦伸手想去把周让的头发往两边拨,周让下意识推开宋和彦,他力道不小心用得太大了,宋和彦往后跌了跌。
在台上蹦蹦跳跳了一晚上,穆因回了租房没有休息好再被叫到这里,体力支撑不住,他一时没有站稳,整个人扑在茶几上,发出碰撞的闷响。
他几个月前出了车祸,这又磕磕绊绊的,没等到宋和彦去扶,只见俞成蹊很快上去把他抱起来,穆因被磕到的地方牙肉一阵痛,他抬手擦掉嘴角溢出的血。
“我会。”他和周让道,“我懂的。”
他是怎么挺下去的?
只要俞成蹊走在他前面,他就永远有勇气往前追,他不怕穿越荆棘地与阴雨天,也不怕谢幕后的空寂,可以昂首在闪光灯下走过长到仿佛没有尽头的红毯,置身在凄凄的黑暗里也如下一秒将抵达天堂。
他的过去七年都抹不掉俞成蹊这个名字,他们最开始赶通稿没有留多余的吃饭时间,穆因晕车下来,他吃得慢,只好泡面还没泡软便开始吃,连咽下去都困难,俞成蹊在旁边看到了,怎么说都要他换一碗。
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他曾为俞成蹊分担悲欢,俞成蹊又何尝没有支撑着他走到如今。
前尘种种都东流而去,留下了一个他。
穆因理解周让,他远离家乡来到这里,旁人只会艳羡不已,有谁真正知道其中酸楚和压力,真要来换,或许还没那本事承受。
穆因去漱了个口,陆千江和周让两个人在谈,看周让现在挺稳定的,他和宋和彦说周让在陆千江面前像个挨训的小朋友。
被这样闹了一场,彻底是没了睡意,穆因在原本的房间打算躺会,俞成蹊冷着脸打开门,和穆因道:“张嘴。”
穆因不肯张,说自己没事,俞成蹊道:“知道你不困,张开给我看看,你脸颊都肿了。”
俞成蹊举着手电筒,穆因躲不开他,正好他照镜子的时候也想看,但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不情不愿地张了嘴,说后槽牙疼。俞成蹊却道:“你舌尖怎么破了?”
听完,穆因不肯给他看了,俞成蹊道:“等等,再看一下。”
俞成蹊这副样子让穆因觉得像妈妈或者爸爸,他再张了下,没过三秒,俞成蹊突然笑了下,他尴尬极了,以为自己看起来太傻气,缩回到被子里,心说不要再和俞成蹊讲话了。
“你在长智齿。”俞成蹊道,“穆因?阿因?你在听吗?”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比俞成蹊年纪小,当然还是可以长智齿的,长高也不是没有可能。
俞成蹊揉了揉穆因露出被子的松软头发,穆因干脆把棉被蒙住头,只听得俞成蹊忍俊不禁道:“你才是小朋友。”
第51章 红痣
小朋友在三天后收到了合同,吴月风说的不假,电影方很快找上了穆因。
角色很讨观众喜爱但是戏份不多,属于大咖们嫌弃番位太低而新人高攀不上的档次,这符合潘正明所想要的,时间也十分凑巧,那时候穆因毕业了,也结束新一年回归的行程。正好可以进组。
在学校里读书,穆因依旧记挂周让怎么样了,宋和彦说他在减少用量,周让被说服了便一定会去做,不用操心。
在网上查了查戒断反应是怎么样的,穆因不忍多想,有些人上了瘾宁可继续错下去也不愿意回头,不是没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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