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我不记得了……”听他提起从前,顾某人的语气总算没那么硬了,“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够干涉我跟谁过夜,在你之前,不是没有先例。不过胆子最大的还是你。是我太宠你了,但我的底限,从来不许逾越。”
“可是那时候,你虽然也有找别人,却从来没有冷落过我……我以为……”
“不用以为了。”顾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他看不得凄凄切切的样子,经历过太多次,麻木了,“你看过我对谁不温柔么?温柔算得了什么?本来就是玩乐的事情,我需要对谁不温柔?每天白日里杀人不见血还不够?我虽然是天生变态但也不是天生疯子,在下不喜好吓人——好聚好散吧,你欺负小瞳,我也折磨了你这么久,就算两清了,下楼去账上支点钱,远远的走了离开这个城市。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你平等地对待我们,却只对他不同……我实在不能忍受……难道我们的真心都不值钱么?为什么只有他是特别的……我们无论谁,跟你的时间都不短了,细较起来,怕是他才是唯一一个不将顾少你放在心上的人!他只不过是欠着两亿的巨款而已!”之寒难过地凝视地让自己深陷而忘了游戏规则的男人,这个男人在游戏的时候真的是相当温柔,然而一旦翻脸,却是覆水难收。
“注意你是在跟谁说话,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听话,你年纪也不小了,去拿些钱走吧,以后好好过日子。”顾少背过身去,本来以为两人会有许多话说,但说来说去,不也就是这几句,男人之间,再亲密也做不到像女人那样粘腻恶心,这也是他比较喜欢男孩的原因,总算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指着肚子大哭你要为我负责——这种绯闻闹了N次之后,他就高调带着各色美丽的小男生出入公共场合,股票虽然波动了一阵儿,过后反而更加高涨了。
“顾少……你让我去哪里……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我……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之寒茫然地仰望着他,急切又哀伤,“你让我走,还不如杀了我……”
“之寒,不要一再挑战我的耐心!做出这样的事就要想到后果,留你性命已经是我看在旧日份上——”狠话却说不下去,以之寒的个性,不就是想死在自己手上么?对于一个魔障了的人,他能说什么。
“顾少……”
“手——”顾少的烟已经抽完了,需要烟灰缸。
之寒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掌,被顾少更加不留情地将烟头熄灭在掌心中央的软肉处,之寒却不敢叫出声来,只是眼泪吧嗒吧嗒地看着凶手。
“滚!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让人架出去不好看!”顾某人喝令道。
之寒最后绝望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扶着墙壁慢慢往外走去,烫破了的掌心在洁白的墙壁上留下些许血迹。
躲在被窝里装睡的沈瞳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那句“不过是欠下两亿的巨款而已”听得他相当难受,眼睛失神地望着之寒离去的方向,又看看顾少在窗口迎风抽烟的背影,一整夜再没睡着过。
好像自己是不相干的人,或者说是不值钱的人,连生气骂娘的立场都没有,活该被整,稍微有点情绪,便是善妒……
临近天亮,窗口姓顾的某座雕像终于动了一下,转身走到病床边端详了一会儿隐隐有着黑眼圈的娃儿,听着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昨天听了一晚上热闹,也不知道被吓坏了没有,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小孩依然是这样一幅鲜嫩可口的模样,就算之寒说得是对的,又有什么关系,没有钱的男人,难道有吸引小盆友的资格么?两亿的负债,谁敢要他。
不过想到之寒手上的烫伤——要这小鬼用手掌接烟灰,这种事他是肯定宁可被自己打死也不愿做的,想了想,他捏了捏小孩的脸——小鬼,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
“那谁,给之寒包扎一下,送他上飞机。”拨通专线,顾某人转身出门上班。
沈瞳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被捏过的脸颊,看着窗外想了半天,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着好几日,因为手也被打伤了,他倒是彻底老实了,吃饭喝水上药上厕所擦身全部都由高护阿姨一手包办,被顾某人看了个精光也不再会脸红。这期间,公司没有一个人来看他,连程唯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也许是顾少不让他们来,也许他人缘真的这么差。
等到身上的最后一块血痂也脱落干净之后,顾少才不清不愿批准他出院。本来按照顾某人的本意,自然是要把人直接打包带回家好好享受几天,然而沈同学这个缺筋少弦的愣是说自己还要还债什么的,坚持非要去公司,不然的话,他就只好去卖器官了。
某些方面,顾少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执着不过沈同学,穷酸书生的坚持几千年来一直为统治者所头疼,就是因为这不知变通的大脑,他也说了你直接卖给我做奴隶不就得了,还这么麻烦,还要抽税。
当下被沈瞳友好而坚定的回绝了,两人之间又恢复到了之前相互之间不肯妥协明争暗斗的局面,只是之间的空气却好像悄悄起了变化,这些变化,毕竟单纯的沈瞳自然是不知道的,但花丛浸淫多年的顾某人,还是敏感地抓住了这些细枝末节,是以看向沈瞳的目光也越来越像奸计即将得逞的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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