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祺闭着眼睛答:“不知道,不过可以实验一下,只是寝室里隔音不好。”
每每做完,他的状态总是最真实的,声音柔和淡静,问什么答什么。那种温顺而全无遮掩的坦率,偏偏还就是陈扬的死穴,一碰就心间柔软,抱着他都舍不得用力。因为只有陈扬面前的叶祺才是这样,一旦出了这个门,哦不,离了这张床,他就会用壳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陈扬走神了半天才让思绪回到刚才的话题,凝神想了想:“那……我暑假搬到你家来?”
真是灵光一现,洞天顿开,叶祺翻身扣着他的腰,黑夜里亮着一双眼睛笑问他:“你不用回家?”
陈扬捏捏他的脸,也笑了:“晚一点不要紧。”
于是流波上的夏日,拉开了它粉红桃心的序幕。
学校的事结了,这两个人连辅导员的召唤都置之不理,手机一关拎了行李就撤,上了地铁叶祺倒沉默了,不知想起了什么事,凭陈扬压低声音问了好几次为什么,只是垂首不语。
硬的不行咱可以来软的,陈扬小时候就见过堂堂中校被他爸训得说不出话,转眼又被他伯伯劝得声泪俱下,平生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于是选了个叶祺不得不答的问题接着问:“诶,上次为什么不肯在浴室里做?”
咫尺之距,呼吸相闻,拼的就是谁更具洞察力。叶祺一向是个深不可测的角色,神情居然愈发落寞下去,半晌到站了走出车厢才开口:“你知道什么,我最讨厌在水汽里看着你,怎么看怎么不像真的,越看越不舒服。”
陈扬恍然大悟:“原来你一直在公共浴室里看我?”
叶祺一个人远远地走在前面,郁闷的背影折腾得陈扬心头一抽一抽地疼,好像还有点失落,不知何时起居然妄想把他的心握在手里。但他是叶祺,依然是他最为欣赏的那个深若寒潭、冷静自持的叶祺,怎么可能是他抓得住的。
回了家叶祺要把箱子里的衣服全翻出来,该挂的挂,该叠的叠,陈扬只要把行李往客厅地板上一扔就没事了。于是趁着他进进出出,陈扬坐在叶祺的书桌边静静地打量他自幼生活的地方。
书架里林林总总将藏书分成了很多类,但只有日本文学和英国文学是辟出了专门领地的,可见他最喜欢的是什么。每本书里都有书签,大多数都是一张对折的白纸,有些空白,有些则留着当初阅读时的零星感想,下面是日期和时间。再看桌面上,用最传统的墨绿漆面铁书立拦着一列笔记本和常用工具书,抽出来看一页一页字迹都工整得很,全然不是如今惯常的那种漫不经心。
这也是必然的,没有谁天生有资格漫不经心。笑看风云,无非因为曾经沧海,只是放在读书上没那么惨烈而已。
再去扫一眼书架,陈扬忽然觉得好玩儿了,这人居然还堂而皇之在书柜里收着一套简装本的哈利波特,就在莎士比亚和狄更斯中间。这里的书不管放了多少年都像新的一样,可见每一次取阅都小心翼翼,陈扬屏息静气去翻他的书,这一看就看得掉了进去,连叶祺收拾停当坐在他身后的床沿上都不知道。
“夜骐,夜骐不是哈利波特里黑翅膀的飞马么。你看你这名字起得,天生就是被人……”——天生就是被人骑的。
陈扬的话之所以没有说下去,是因为叶祺已经面色极为不善地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于是开打。关起门来打架就叫做情趣,只是这一次叶祺带了火气,陈扬不敢怎么抵抗,很快被他压在床上,手臂还横在他的脖子上,活活掐死他的架势。
一秒,两秒,三秒,又是四目相对的时刻,但在叶祺忆起前尘往事之前,陈扬忽然眨眨眼,笑了:“别生气啊,我没那个意思,要不你来上我?”
叶祺维持着压制的姿势没有动,慢慢地眯起眼睛,用空着的那只手抚上陈扬暗色的唇:“你确定?”
拇指的指腹多少有些粗糙,划过下唇的触感异常清晰,陈扬却完全没有退却的意思,避开叶祺的目光,点了点头。
上天真是残酷,就在陈扬以为自己进步神速的时候,叶祺毫不留情地让他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前戏。衬衫的扣子是可以一颗一颗用牙齿咬开的,胸口的皮肤不仅可以吻更可以舔和咬,必要的时候可以在关键的地方附近绕来绕去,心急如焚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更不要提在他跌跌撞撞学习基本方法的时候,叶祺同时也在勤奋地实验他的新方式,陈扬节节败退,最后发现自己咬着牙都忍不住从齿缝里溢出的声响,喘息里夹带着令人耳热的一点点鼻音,自己都难以置信。
叶祺在他膝间抬起头来,七分得意三分怜惜,接着把他吞得更深,手从下面绕上来百般安抚着其他的地方。那是他从不知道的热情,极尽挑拨之能事:身体被重新开拓,什么感觉都十倍百倍地更加敏锐,哪怕叶祺舌尖再细微不过的小小辗转,于是烈火烹油,一切不可收拾。陈扬最后在他的主导下绷直了身体,那声呜咽简直像溺水的幼兽,听得叶祺只想找录音笔录下来,以后拿出来欣赏欣赏绝对心旷神怡。
自从家里成了荡漾的常用场所,一应物品都齐全得很,叶祺抽了张纸巾把东西吐干净,停一会儿转过身来润滑剂已经涂妥当了,微微含笑看向沉浸在方才愉悦里的陈扬,依旧是征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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