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颉忙道,“当时年纪小,阿颉以后不敢了。”他说到这里,又偷眼看徒千墨。
徒千墨道,“又想说你陆师弟了?起来吧。”
“是。”刘颉先是站起身,而后才道,“其实,论理,陆师弟也该管,只是,阿颉私下揣摩着,他和我们毕竟是不一样的,《晚照》时间紧,又难,阿颉看老师这两日,也是有意鼓励他,所以——”
徒千墨道,“你说。”
刘颉道,“明天晚上,有几个新人来试戏。阿颉想着,老师能不能让陆师弟也在旁边参考着——”
徒千墨问他,“他有用?”
刘颉点头,“依阿颉看,陆师弟还是有些天份的,平时做事,也算留心了。说不定,他能提出些想法来。”
徒千墨又看了刘颉一眼,刘颉也抬起头,“《犀角》的舞台剧,选新人是大事,阿颉断不敢辜负了二师兄给陆师弟做人情的。”
徒千墨想了想,“既然你这么说,就当是让他见见世面,也别总觉得,卡狄这些新人就他自己行。明天看人的时候,叫他在你身边侍候吧。”
徒千墨再次去看陆由的时候,陆由已经捧着写好的《计划书》乖乖等着他了,小孩早换好了睡衣,在桌边站着。
徒千墨随手翻了翻,看他给自己做的安排还合理,便点头要他趴着去,陆由也知道老师这是又要给上药了,便乖乖去床上趴好,还很顺从地自己褪了裤子。徒千墨看他红了脸,倒也没故意晾着他,还拿了凉毯来先替他盖住屁股,自己准备好药膏才去洗手。
陆由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徒千墨算不上温柔,但上药总算是比较体贴的活,他只是伏在枕头上。
徒千墨道,“明天会有几个人过来看角色,你服侍你三师兄学学吧。”
“是。”陆由低头应了,心下又有点动念,是《犀角》的角色吗,悉臣倒是说过的,只是这几日老师一直没反应。
徒千墨看他臀上大片大片的伤,只要手指轻轻触碰陆由就疼得打哆嗦,他知道,每天这么打,实在是会打出事来的,谁不是爹生娘养血肉之躯,但陆由犯的错太多,他若不管也不是个道理,“以后做事多留着点心,给你两瓣屁股,不是用来挨打的。”
“知道了,陆由听话。”陆由有些脸红,徒千墨的脾气,他是搞不懂的。其实,他在来找徒千墨之前,就查过一些关于调敎的东西,毕竟,他必须要清楚,自己即将卖身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看过一些,也隐隐约约知道,好像,被揍屁股,对很多人而言,是很过瘾刺激的。但看徒千墨这样,又完全不是这一种。徒千墨走了之后,他脑子里面一直是那一下拖鞋底子,想想他这些天说的话,这个人,就像一个父辈管教着不听话的小孩子,他打自己,因为自己不长进,罚自己,因为自己不用功。或者,这种方式——陆由不愿意多想下去,因为他也不知道,这种方式,究竟还算是什么。
徒千墨又细细查看了他腰上的伤,小腿那里也用食指贴着上了药,最后叫他起来时,才似问非问地问了一声,“手疼得厉害?”
陆由不敢说谎,只能轻轻点头。
“拿过来。”徒千墨命令。
“是。”陆由伸了左手过去。果然,是打肿了。那戒尺虽不算沉重,但他下手的确是不轻的,徒千墨就势取了另一瓶乳液给他,陆由自己擦药,却总觉得怪怪的。
徒千墨瞥他一眼,“在我这就是这样,哪做错都要罚哪,知道吗?”
“嗯。陆由会记得,每天看书,练习,做体能,还有弹琴。老师,每天只练琴一个小时吗?”陆由问。
“嗯。要你练琴,也不单是因为《晚照》,每天一小时,肯定练不出什么的。”徒千墨道,“不过,至少,在镜头前面的时候,给我有一点样子。”
“是。陆由知道。”陆由抿了抿唇。从前他弹琴的时候,慕斯就站在旁边提着细细的桦条,不小心错了音,手背上就是一下,陆由疼得汗都掉下来了还不敢停,因为稍一分神错了拍子又要罚。那时候总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被慕老师撤了琴凳,还要蹲着马步保持最标准的姿势,练一下午的琴,倒也磨出了下盘功夫。
徒千墨见他出神,知道他又想起慕斯了,“慕斯的钢琴弹得很好。”
“啊?”陆由一愣,他倒是不知道的。
徒千墨说了这句却也不再多言,“既然没什么事了就睡吧。”
“是。老师晚安。”陆由知道不该问,便也不说话。
“晚安。”徒千墨这一次没有帮他关灯,也没有等他上床去。
陆由用半秒钟在脑子里撸了下慕斯和徒千墨可能的关系,觉得自己实在属于闲得皮痒,便乖乖上床去了。
第二天早晨,陆由起来的时间是五点,用接近打仗的速度刷牙洗脸,而后去楼下的露天球场跑步。
徒千墨所在的小区算是N市有名的高档住宅区了,不过住在这里的明星并不多,出出进进的基本都是高官的情人。陆由早留意到这里有一片篮球场足球场连起来的场地,草坪还很漂亮,但是他忽略了,这不是徒千墨私家的,而公家的场地,人家干早没凉的是不会开门的,大铁栓打上铁锁,让早起的陆由顿时觉得自己是个白痴。于是,他只能围着铁丝网外圈开始跑步,自己也不知道,这样跑一圈,究竟是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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