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千墨看陆由,“不论你现在,对我是什么观感,也不论你最后愿不愿意行拜师礼,但是,陆由,我必须告诉你的是,在这个家里一天,就必须尊重你的每个师兄,你可以顶撞我,但是绝对不能有分毫冒犯他们,尤其是阿颉,更不许对他有一点不尊敬。”
“是。陆由记住了。”果然,怀柔政策之后就要上课了。
徒千墨抬腕看了看表,“时间也不早了。现在,回去拿纸笔,去写一份不少于2000字的《检查》,写好之后,贴在家里你们房间最外面的大门上,一直到南的演唱会结束。”
陆由站在那里不说话,徒千墨的目光凌厉起来,“怎么,听不懂吗?”
“是,陆由知道了。”陆由最后依然答应了。
回到房里,南寄贤他们都没睡,师兄弟三个这时候居然还有闲心下棋,陆由进来先是打了招呼,而后又一次向刘颉道歉,刘颉笑道,“不用了,三师兄不介意的。”
陆由舔了舔嘴唇,回头望徒千墨,徒千墨的态度依旧没有变,“去,自己把凳子挪到墙角去。”
“老师,这是——”刘颉有些尴尬了。
徒千墨道,“教他一点规矩。若不是公演在即,旋冰掌嘴都是少不了的。”
刘颉大概是想求情,倒是南寄贤道,“和你没关系,从哪里学的可以和师兄犟嘴了,再不立规矩,以后,还怎么教。”
“大师兄教训的是。”刘颉和赵濮阳一起道。
陆由将那张常用的凳子搬到墙角,也转过身,“大师兄教训的是。”于是,他便在那凳子前跪下,趴在凳子上写检查了。
这套间南寄贤的本是最大,赵濮阳的房间也是从他房里隔出来的,刘颉的房间是南寄贤的房间进去之后另一个套间,陆由的在最里边,刚开始陆由搬凳子,门便开着,如今,徒千墨便亲自过去将门关上,南寄贤看刘颉赵濮阳都站得端端的,倒也不再板着脸,“坐吧,继续。”
徒千墨站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他们摆跳棋。师徒私下相处的时候,其实徒千墨是没那么拘束的,小孩们坐着,他站了,便也就站在一旁,只是南寄贤知道老师定要站着,自己是绝不肯坐的。
如此厮杀过这一盘,徒千墨笑着揉赵濮阳脑袋,“有进步,就输你大师兄五步而已。”
刘颉笑而不语,倒是赵濮阳自己绷不住,“大师兄已经先让了我和三师兄各三步了。”
徒千墨拧小家伙耳朵,“真没出息。”
“老师来啊!”赵濮阳挑衅着。
徒千墨却笑着摇头,当着小师弟的面,南寄贤是断断不肯赢他的,这么被弟子让,回头还要让小濮阳说嘴,多没趣。其实,他们第二天都要赶早,若不是为了等陆由写《检查》,这会早都睡了。只不过,师兄弟几个好不容易又坐在一起,便都聊些工作上的趣事,大家谈谈说说,时间倒也过得快。
小濮阳将跳棋一颗一颗滚到棋盒里去,自己兴致勃勃地数起数来,徒千墨看他,“算什么呢?”
赵濮阳笑,“还有两天,就领零用钱了。”
正说到这里,陆由扶着膝盖出来,将《检查》双手捧给徒千墨,徒千墨没看,只是给了个眼色示意他交给刘颉,他们师兄弟很注重长幼次序,刘颉仔细看了一遍便点头示意过关,而后又很温和得教训了陆由两句,不过是要他以后说话的时候深思熟虑之类的。
陆由知道师兄不是故意拿架子,只是担心他在外面也这样惹事,很认真地答应保证了,而后,将检查用透明胶贴在门上。
等陆由弄好,又收拾了凳子,大家便很默契地也不提这桩事,反倒是徒千墨拉了陆由也坐下,而后才逗赵濮阳道,“零用钱,阿颉陆由都发,这个月,没你的。”
赵濮阳不服道,“凭什么没我的,师兄师弟都有。”
徒千墨看他,“你大师兄这个月给你买了多少好东西了,一顿饭吃掉两万多,我这点零用钱,赵小纨绔还放在眼里吗?”
赵濮阳笑道,“我自己也舍不得吃啊,但是嘴馋,反正,大师兄是财主嘛。”
刘颉笑了,“你说的大师兄很寒碜。”
南寄贤也顺势将这小家伙按在膝头作势要拍他,“还财主!你这是什么称呼。”
“收藏,收藏世家,我错了,没事就赛马钓鳕鱼的贵族世家,大师兄饶我。”赵濮阳讨饶道。
陆由虽然还不太习惯融入到师兄弟中间去,但是看他们这么玩闹,心情也松下来些。
南寄贤自然没有真的揍他,而是重新拉起来刮他小鼻子,“我们家很传统,赛马偶尔,从来不钓鳕鱼,我看你是找抽呢。”
赵濮阳向南寄贤撒娇道,“濮阳嘴馋啊,我一个日本的歌迷向我谈起他们的怀石料理很有文化,说的我很心动,刚好新店开业。”
徒千墨瞪他,“贵的东西多着呢,心动就要去吗?叔叔前两天才和我打电话,跟我说了一堆成由勤俭败由奢,要我别太惯着你。这就好,你最好祈祷去吃那死鬼的小日本的破菜不被狗仔拍到,要不,就等着叔叔阿姨回家收拾你吧。”
赵濮阳吐了吐舌头,“那么贵,我也舍不得去吃啊,要是我爸我妈知道,一顿饭一个人要几千块钱,肯定要训我了,不过大师兄请就不一样了,大师兄一向热衷慈善,我爸妈也不会觉得这是没有意义的浪费钱的事,最多就是说,‘阿南把你惯坏了’,这样的话,只要我交一篇关于日本饮食文化的论文就可以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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