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让你小看我。”廖同勋笑弯了眉眼,隔着电话描摹着心上人的样子。
他像是小兔子一般灵动的双眼,时不时跳出来的一双酒窝,都让他分外想念。
“你生日那天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好不好。”廖同勋顿了顿,开口道。
“有神秘礼物要送我?”
“那天我电影首映,想请你来看……”廖同勋吞吞吐吐的开口。
“啊?哪部电影啊?你最近拍电影了?我一直都有关注你行程啊?没听说你有新电影啊?”钟千艺一头雾水的说道。
“就…小成本电影,没太有报道…”
“那好啊,到时候我叫着明灿沈陆他们…”
“小艺哥…”廖同勋打断他,“可不可以就你自己来?”
甫一听到廖同勋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杜明灿就在心里敲起了小鼓。
本身就极不情愿自家爱人跟那个心怀不轨的小子有零星半点的接触,可每次旁敲侧击的表达心情,就会被钟千艺大大咧咧的一句“他是我弟弟”反驳的哑口无言。
可全世界只有他自己看不出来,他这个所谓的“弟弟”,可从来没把他当“哥哥”。
“咱俩过得第一个生日,你要跟你弟弟一起过啊?”杜明灿想着自己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节目单,被廖同勋莫名其妙的打断了,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说话的口气也重了起来。
“这不他电影首映么,第一次拍电影,总得给予支持吧?”钟千艺好脾气的拉他手,理亏般的撒了撒娇。
“那我陪你去还不成?什么电影还非得你自己去啊?多去一个人不成啊?”
“同勋说了,想我一个人去…我都答应他了…”
“你能不能不什么都听他的?”杜明灿叹了口气,“他要你去接他你就去接他,他要你自己去你就自己去,他要是要你跟我分手跟他在一块,你是不是也听他的啊?”
“你说什么呢明灿,同勋他是我弟弟…”钟千艺皱了皱眉,然后又讨好般的笑了笑,“首映礼七点多就结束了,你下了班去影院找我,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好不好?”
杜明灿赠了他一个白眼,只能认命的点了点头。
番外 最长的电影
我一生游游荡荡,只为遇见你。
我一生浮浮沉沉,终究错过你。
廖同勋得以真真正正仔仔细细的认识钟千艺的时候,刚刚在医院的天台打开了一罐啤酒。
他拿着冰镇啤酒贴了自己的脸颊,冰凉的瓶身接触他温热的肌肤,晶莹的水珠贴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像是汗水,又像是眼泪。
抬头的一刹那,钟千艺裹着绷带的脑袋就进入了视线,脸颊上两个深深的酒窝,一明一灭。
“你还没成年呢,怎么就喝酒?”
廖同勋上下打量了钟千艺,脸色苍白,身形瘦小,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缩在病号服里,惨兮兮的让人可怜。
他替他承受了皮肉之苦,本不应该用可怜或者同情之类的词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可是所谓的谢意,他确实没有放在心里一分一毫。他一点儿也不想对他说一句话,哪怕只有两个字。
大恩不言谢,必成仇。有时候,情仇,也是仇。
“哦?那你成年了吗?要不给你喝吧。”廖同勋说着,伸手递了还冰凉的啤酒硬塞给了钟千艺。
钟千艺略微楞了一下,接过了廖同勋手里的酒,抬头微笑看着他,“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喝酒,恩…就当为了庆祝我们认识吧….廖同勋,你好,我叫,钟千艺…”
后来那罐啤酒被随后跟过来的沈陆抢了去,啤酒罐掉在了地上,顿时洒了一地。
啤酒泡泡翻腾复又消失,最终归于平静。像是廖同勋的心,骤起涟漪,须臾碧波无痕。
因为廖同勋没轻没重的给一个刚刚缝完针的病人喝酒,沈陆气的跳脚,二话不说就要上来教训他,却被钟千艺死死拦住。那天那单薄的身影,印着两枚酒窝的浅笑,却成了日后纠缠不休的梦魇。
是梦魇吗?分明是美好到不顾一切想要把它变成现实的美梦啊?
那一年,他高二,他大一。
他的家长会。
他没有任何一个家长了。以往历届家长会,他都是自己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躲在因为孩子成绩不好而神色凝重,或者因为孩子小小进步而喜出望外的家长们身后,闭着眼睛,塞上耳塞,不看,不听。
没有人关心我考了多少分,没有人关心我名次有没有变动,没有人关心我是不是还活着。
突然一双手摘掉了塞在耳朵里的耳塞,他抬头,眼前的小酒窝闪着好看的笑容,低头跟他说话。
“这是家长会,你一个学生坐在这里做什么?在教室门口等着我。”
“你怎么在这?”廖同勋皱眉,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是你哥哥,你爸妈不在,长兄如父,我当然是来给你开家长会的!”
“去你妈的哥哥,我没有什么狗屁家长,你快点有多远走多远。”说着,廖同勋又坐下,把头埋在胳膊里。想要继续未完成的梦。
虽然梦里面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可是现实也不过是满目疮痍,醒着,梦着,于他,没有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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