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闻言,女孩惨淡一笑,「时畅,你爱的到底是谁?是我还是她,你自己真的知道吗?」
「我……」时畅因女孩的话浑身一震,脸上忽然出现凄迷,竟站在那里不再能动弹。
「卡!」导演大喊,情绪不佳的冲着容澈喊,「怎麽回事?容澈,忘词了?」
刚才一切都好好的,他正沈浸在所捕捉的镜头里,但男主角忽然来个静止不动,怎麽回事?
淩落也很意外,整场戏的情绪正好,容澈怎麽在这个时候忽然发起呆来了?
被众人注视的容澈一咬牙,转身就走,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演下去。
不管周围人的怪异眼神和身后导演的咆哮,他知道,那些淩落会处理,他现在要想清楚的是自己的心。
「你爱的到底是谁?」
雪樵的台词像惊雷炸在他心里。
过去这两年,他和腾远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变,腾远为了他,甚至甘愿屈居下位,在性这件事上都有如此的妥协。
腾远也曾数次示意两人可以移民结婚,但他一直没有给予回应,他总觉得时间还不对,却又不敢去细想自己为什麽迟疑。
寂静的休息室里,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容澈看着号码怔了一下,他知道,腾远到了。
有些他一直无法面对的事,当再也隐瞒不下去时,是否该做个了断?
他记挂着昨夜的那个身影,那个决绝离开、说不要再见的身影,自己心上的人到底是谁?是腾远还是那个人?
「澈,他们说你不舒服?」推门而入的腾远一脸担忧,他刚下飞机,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来。
「你过来这边坐。」容澈指了指身旁的位子,看到对方脸上有着长途旅行的疲倦,有点黯然。
他即将要对腾远说的话很残忍,但是,终归是要说的。
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但他们三个人,最恶劣残忍的人就是自己。
「什麽事,你一对我好,我就觉得大事不妙。」腾远有些不自然的笑笑。
过去两年里,虽然和容澈在一起,但却一直有种无法捉摸的感觉,容澈好像随时都会飘走。
腾远心里很不甘,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容澈的唯一!但是,居然闯入了一个程咬金。
是老天给他花心的惩罚吗?
不,他不甘心!所以,无论如何,就算不择手段,他都要抢回容澈,他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腾远知道,如果这世上没有那个叫钟昀的男人,容澈就必定是他的,所以他将容澈带离钟昀,让他们没有再见的机会。
他本以为,在东京这两年,容澈也该淡忘了那人,所以这次虽然有些担心,仍让容澈回来……只是,他是不是赌错了?现在的容澈,又让他想起两年前的恐惧。
「远,我有话对你说。」
「我能不能不听?」看着容澈那样凝重的神情,他的心直往下沈。
容澈轻轻一叹,无言地看着他。
腾远还在勉强笑着,「澈,昨天妈打了电话过来,说要我们回去看看她,还说……」
「腾远。」容澈出声打断他。
后者一脸哀求地看着他。
「远,」他放柔了语气,「我要对你说的事,其实你猜得到,是不是?」
「我宁愿我猜不到。」腾远苦恼的声音里有着微微的颤抖,「你到底是怎麽了?两年了,你还是无法忘记他吗?」
「我又见到了他!我见到他!」容澈忘情地喊。
「见到他又怎样?他恨你!」腾远激烈的打断他。
这一句话让容澈的脸色变了变,就当腾远以为自己就要达成目的的时候,容澈却说了句让他颓然的话——
「他恨我与否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想在他身边。」
「容澈,你居然对我说这样的话!」腾远失控的站起身,咆哮大喊。
「腾远,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这两年我一直没有答应你的求婚,因为我弄不明白自己的心。但是,从我回来见到他的那一刻,那就像是触电似的,腾远,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容澈的眼神有着激狂,那热切的程度震撼了腾远。
但是,浓浓的厌恶与失败感紧随而来,他拧紧了眉,心里的不甘与怒火迅速蔓延。
「你要我理解你的感情,却选择伤害我?」
「我不想伤害你,但却无可避免,」容澈摇头,「两年前我已经伤害了他,现在又来伤害你,我真的觉得自己是最差劲的人。但是,我不能再逃避下去了,拖得越久,伤害只会越大。」
「容澈,你真的要这麽绝情?在东京陪你两年的人是我,你却选择抛弃我!我甚至为了你,我……」
「腾远,你要骂我、恨我都可以,摇摆不定的人是我。」容澈黯然地说。
「你变了心,居然还能这麽镇定的说话,容澈,你太残忍了!」腾远声嘶力竭的朝他喊,沙哑的嗓音里透着深沈的痛苦。
「你爱我,那个人也爱我,我的心已经变了,腾远……」
容澈明白腾远方才欲言又止的话,他觉得自己在性事上对容澈的妥协,是大大的牺牲,但区别就在这里不是吗?爱人之间,这种事没什麽好计较,钟昀全心交付的姿态,让容澈动容。
这一刻,即使腾远给他几个巴掌,他也不会叫痛。他的确伤害了他。但是,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如果他继续留在腾远身边,对腾远又何尝不是一种欺骗和伤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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