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二大爷的家时,姜溪桥隔得老远就望见了二大爷那熟悉的身影,显然是二大爷得了信儿了,老早就站门口等着他们了!
姜溪桥连忙小跑了两步,快步走到二大爷身边乖巧的喊了声‘二大爷’,一边伸手去搀他,一边还嗔怪道:“二爷爷您又不遵守约定,不是说了不让您出来接吗?外边儿这么天寒地冻的,您老人家在院儿里坐着等就行啦!左右不过是两步路,您难不成还担心我迷路不成?”
二大爷背着手乐呵呵的听他唠叨,也不插嘴打断他,等人说完了,才抬了抬下巴跟赵景华打起了招呼:“景华小子也来啦?”
“二爷爷好!”赵景华也跟姜溪桥来过几次二大爷家,这会儿倒一点儿没拘束,也随着姜溪桥笑嘻嘻的喊了人。
殷亭晚也跟在赵景华身后,随着他叫了声‘二爷爷好!’
二大爷这才瞧见殷亭晚,粗粗一打量,就被这小伙子的精气神惊着了,又细细看了看他的站姿,拍着大腿喊了声:“好!”
说着走上前去拉了殷亭晚的手,笑眯眯的夸赞道:“小伙子这体格是真不错,有没有兴趣当兵啊?”
眼看着自己二大爷又要替‘军队’网络人才,姜溪桥赶忙上前转移话题道:“二爷爷,这锅里煮的什么啊?”
才进院子的另外两个人这才发现,此时的院子里架了好大一口灶,灶里柴火正燃得霹雳作响,大锅里白白的汁水翻滚。
二大爷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殷亭晚身上移开,转身从边儿上的石桌上,拿了勺子舀了一碗递给姜溪桥:“尝尝吧!早上现磨的豆浆,新鲜着呢!”
说着又对另外两个人招呼道:“想尝就自己动手啊!别客气!”
赵景华对这位老先生的脾气也算熟了,有小河在的时候,他能分个眼神给你,已经算是很和善了。至于招待什么的,还是趁早放弃会比较好。
这要是赶上他不喜欢的人,这老头能拎起棍子把你赶出院门儿——比如张斯咏同学。
他没拿自己当外人,自己上前取了碗舀了豆浆,殷亭晚也有样学样,三个人就这么端着碗在院子里喝了起来。
还别说,这现磨现喝的豆浆就是香!殷亭晚一边儿咂摸嘴,一边想到。
填了肚子解了馋,三个小伙子这才腾出手来,把姜奶奶给二大爷备的年货拎进了屋。
二大爷随便找了个柜子让他们把东西塞进去就算完事儿,倒是姜溪桥在半道上一间卤肉店里买的二两猪头肉,以及两瓶老式产的山西汾酒受到了二大爷的强烈欢迎。
既然有人送上门帮忙,二大爷也没跟他们客气,直接把赵景华赶去烧火,殷亭晚则帮忙打起了下手,至于姜溪桥么?二大爷端了个小圆簸箕出来,让他坐石凳上帮自己捡起了豆子。
做豆腐可是个辛苦活儿,早上天不亮就得起床磨豆子,就算二大爷家有头小毛驴帮着拉磨,可一个人又要磨豆子、搅拌、烧火、滤豆浆,也着实够呛。
殷亭晚虽说不知道怎么做豆腐,但人好歹有把子力气,能帮着二大爷搬搬重物,搅拌锅里之类的。
奶白色的豆浆在锅里翻滚,二大爷瞧了瞧豆浆的成色,满意的放下了勺子,让殷亭晚帮着把锅里的豆浆都倒进了锅边的一个黑陶大缸里,一边从屋里拿了个瓶子出来。
三个小伙子都是城里长大的,还没见过这豆腐咋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都围了上来。
拿盐卤点豆腐又被叫做斩豆腐,斩豆腐可是个技术活儿,卤水放少了斩不上块儿,放多了豆腐又会发苦,为了掌握好力度,就得一边放卤水,一边搅豆浆,一直搅到豆浆开始凝固。
二大爷家每年二十五都会自己做一次豆腐,这么多年下来,点卤水的功夫早就烂熟于心了,斩好的豆腐脑往大筢篮里一放,上面再压上石块儿,等上十来分钟就完事儿了。
中午就是刚做好的豆腐,再加上前几天打好的年糕,趁着猪头肉下汾酒,那滋味儿真叫一个美!
左右这四个人都是肉食动物,自然也就没人计较桌上没青菜的事儿,中午吃完饭,姜溪桥就打算领着殷亭晚和赵景华在村子附近走走,二大爷早上起得早,正好趁着这会儿功夫补个回笼觉。
三个人跟二大爷支应了一声,又顺手把院门掩上,就跟在姜溪桥身后往村子里边儿走去了。
大庄村原来不叫大庄村而是叫唐家沟,后来因为迁来的住户太多,才被乡政府改成了大庄村,顾名思义,既然叫唐家沟,自然是因为村里有条小河沟。
除掉这点以外,村里的房子是沿着河沟建造的,村里人家的房子呈直线分布,除了最中心的聚集地之外,外沿也有人家住户,只不过距离得远些罢了!
冬季的小河沟水位降低,鱼虾也早就躲起来猫冬了,除了能沿着河沟干枯的位置抓抓螃蟹,像是钓鱼、摘莲子、捉泥鳅统统都没法做,就是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倒是离河沟不远的地方有一片很大的芦苇荡,那里面常年不断水,苇子里生活着一群野鸭子,这会儿天气回暖,估摸着也开始产蛋了。
得益于每年一次的环境保护宣传,村里的人都知道那群野鸭子是保护动物,大人都没人去抓,倒是村里的小孩儿每年快到农历二十六时,都喜欢呼朋唤友的上芦苇荡里去找野鸭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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