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下去?”乐正遥道。
“不说了,没什么好说的。”孟念慈呐呐道,心里越发觉得没意思。
乐正遥以为孟念慈的气消了,便解释道:“念慈,你也是办刑事案件的,你应该知道我们刑警办案一忙起来就没日没夜的,连电话都没空接。何况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审犯人,正在突破口供的关键时刻,怎么可能出去给你打电话呢?结果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打电话,害得我都被吴队说了。我只好把手机关机,结果一直忘了开机。等我开机时,才看到你那三条短信,本来我想立刻给你回电话的,没想到这回轮到你关机,我便想等你开机的时候再打给你,后来一忙起来又给忘了。不过我一想起来就马上过来找你了。你看你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你就别再生我气了,念慈!”
原来自己气得觉也睡不着、饭也吃不下的时候,人家乐正遥照样过得好好的,自己还一个人生气做什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自己生气敢情不是折磨乐正遥、而是折磨自己啊!
孟念慈也想通了,对乐正遥笑了笑道:“你这么快就忙完啦?”
如果乐正遥足够察言观色,他一定知道,孟念慈没说生气、也没说不生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实际上还是生气的。可惜乐正遥在感情上就是个二愣子,孟念慈问的又是他最感兴趣的话题,便兴致勃勃的接过话头,道:“是啊,江玉伟那案子终于搞定了。这案子简直比肥皂剧还狗血!”
“怎么了?”孟念慈意兴阑珊道。
他其实根本不想知道江玉伟的死活,对李春花的结局也兴致全无,他情愿乐正遥多跟他谈谈自己的事、而不是说一些和他不相干的事。可惜乐正遥压根儿就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不过,孟念慈现在心情不好,提不起兴趣跟乐正遥说话,便任由乐正遥爱说说去了。
“江玉伟这人啊,真不是好东西!当初背着老婆包二奶,现在二奶出事了,又把责任全部推在老婆身上,妄想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他老婆原来也是刑警,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她。她一听说江玉伟把事情都推到自己头上,气得当场说要灭了江玉伟。我们见她情绪太激动,便让她再好好想想,先去医院问被害人。那个李春花醒过来后便嚷嚷着要见我们,你知道她见到我们后第一句话是说什么吗?”
“说什么?”孟念慈心不在焉道。
“居然说自己是被江玉伟强奸才怀孕的!又说自己怀孕后,江玉伟想把她灭口,于是把她从楼梯上推下来。这下子她算是彻底把自己和江玉伟给撇清了。”乐正遥笑道,“这个女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头脑还算不错,本身就是个二奶,居然把自己说得比贞德还圣女、比窦娥还无辜!江玉伟以前还挺能说的,可一知道李春花说他强奸时,那模样简直像吃了个臭鸡蛋似的,被噎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最妙的是,江玉伟的老婆听说李春花报案,说江玉伟强奸,居然也说了句‘好像听江玉伟说过有这么一回事’,这下子既有被害人、又有证人指证江玉伟,江玉伟想脱罪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乐正遥兴奋道,“对了,念慈,你不是专门办刑事案件的吗?你觉得这案子江玉伟能定罪吗?”
“还是要看证据吧。”孟念慈心里越发的不高兴,乐正遥究竟是来自己干吗的?来跟自己讨论案件吗?
“什么证据,你跟我说说呗!”乐正遥越发起劲。
孟念慈耐着性子道:“强奸罪是指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违背妇女的意志,强行与其发生性交的行为。所以除了看有没有与被害人发生性关系以外,还要看行为人有没有违背妇女意志。但违背妇女意志这点有时候是很难说的,还要结合其他证据来判断。譬如,现在李春花说江玉伟强奸,那么她流产掉的孩子就是一个强有力的物证,可以证实李春花确实曾与江玉伟发生过性关系,而李春花又一口咬定江玉伟是违背她意志的,江玉伟的妻子又能从侧面证实曾经听江玉伟提到过这件事,就目前的证据来看,对江玉伟是有些不利。不过江玉伟也不一定就构成犯罪,按照相关司法解释的规定,如果是先强奸、后通奸,那就不能构成强奸罪,除非是先通奸、后强奸。因此,江玉伟要证明自己无辜,他只要证实与李春花感情一直很好就行了。毕竟李春花事实上是江玉伟的情妇,他们两个也有可能同居,要找到这样的证据也不是难事。”
“你分析得真好!”乐正遥若有所思道,“你说的这些江玉伟懂吗?”
孟念慈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他是学法律的,又干了这么多年公诉,我都是他带出来的,这些问题我都懂、他怎么可能不懂呢?”
乐正遥沉默片刻,道:“念慈,我今晚恐怕不能陪你看电影了。”
“怎么了,你又要加班吗?”
“是啊,本来我觉得这案子办得也差不多了,可刚才听你一分析,发现还要许多问题没有查清。所以不好意思了,我改天再约你。”
“没事,你忙吧。”孟念慈平静道。
“那好,改天再约!”乐正遥只想着案子,根本没想孟念慈会不会生气的事;而孟念慈,被乐正遥一而再、再而三的失约磨得已经一点脾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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