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用功学习, 或许是为了实现顾生要求他的目标,又或许是因为想要冲抵掉那些没有对方在的时光。
他们每周都会通几次电话, 有时候因为各种都忙,没接到,夏河会在睡前回过去,俩人便会聊上很久。看着窗外的夜色愈加浓重, 实在睁不开眼了才挂断,或者直接睡过去。
顾生总是叙述者,说他在北京的现状,称参加警校要等到下学期, 这半年没什么事,打算把他老爸留下来的东西捋清楚。
而夏河总是倾听者,很认真去听他说话,很少谈到自己的生活。那索然无味,枯燥至极,日复一日的生活。
后来,他接触了上网,求了老爸好久,才愿意在家里装了台电脑。于是便可以与顾生互换照片,生活照,个人照,以及个人裸/照。
但有一段时间,顾生连续一个月都没有上过线,也没有回过他电话,像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夏河只能盯着那个灰色头像,皱了皱眉头,然后粗鲁的关掉电脑,找本书过来解忧。心里除了隐忍,还是隐忍,密密麻麻,像长了一片寂寥的森林,连一声鸟叫都没有。
顾生再次出现时,是在晌午时分,阳光将树影投映在窗台上,夏河忽然接到他的电话。
“喂,夏河吗?”
夏河静止在窗前,手里握着手机,“嗯!”
“对不起,这么久都没给你回消息。我去了趟西藏,忘记跟你说了,那破地儿没网络也没有信号。”
夏河还在迟疑,不知道怎么说。他接到这通电话时,内心是慌张的,甚至不敢去接,害怕对方突然来一句,“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可这个分手隐藏的很深,就像当初那句‘在一起’也没有出现一样,一切都循规蹈矩,却又不知所云。似乎相处的这些时日,俩个人偷偷摸摸的,刚开始刺激,久了就腻了。
在这段关系里,就算忽然有一天其中一方要离开,也是悄无声息走的,哪有分手一说?
好在,好在顾生说的不是这个。
“你打开电脑 ,我把照片发你了,布达拉宫,特别漂亮。如果以后有机会,真想带你再去一趟,你一定会喜欢的。”
夏河忍住情绪,笑了笑:“但愿我能等到那一天。”
“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顾生想了想又问:“对了,你们什么时候高考啊?我等不及想见你了。”
夏河说:“不远了,下个月。”
“对考北京的大学有底么?”
沉默了会儿,“顾生,我会尽力。”
“我相信你可以的,夏河,真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
夏河抬起头,看着窗外六月的天,被风摇晃的树影,淡淡说:“嗯,我可以的。”
微风吹进来,吹起他面前桌上零零散散摆置的画纸一角。
七月,夏风闷热,蝉声聒噪。
高考前一天,夏河经过操场旁小径的时候,见高雅兰独自捧着书坐在树下的石椅上。听见脚步,高雅兰抬起头看他,笑了一下,随即开口说:“能过来陪我坐坐吗?”
夏河犹豫了会儿,本买了水要拿去给周郁的,既然这样,那就只有让他等等了。
于是,夏河迈步过去,走到她面前时问了声:“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很久没有和你说话了……”
夏河在她身旁坐下,显得有些放不开。
高雅兰难得笑得十分熟稔,看上去也有些拘谨,但强装出波澜不惊的模样。她问:“你报考了什么大学啊?”
不假思索:“中国传媒大学。”
“在什么地方啊”
“北京!”
高雅兰转过目光:“好远。”
“是啊。”夏河不像往常一样板着脸,倒是有些亲和了起来。“你呢”
“我……也许考不上。”
高雅兰垂下脸,无奈的笑了一下。
“你成绩也不差,怎么会考不上呢?”
高雅兰说:“不是的,我也许不会再读了。”
“嗯”
夏河露出诧异。
“夏河,我真羡慕你。”她抬起头,盯着他的目光。“你身边总是有很多对你特别好的人,他们都是真心实意的,你爸爸又那么明理,你可真幸运。”
夏河愣住了,听她这么说,脑海里立刻划过顾生,周郁,老爸,等人。他们面容和善,笑靥如花。都是那么重要的人,存在心里不可磨灭。
这时,周郁站在三楼楼道冲夏河招手,让他赶紧把水拿上来。
夏河还在领悟高雅兰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没瞧见。倒是高雅兰提醒他说:“快走吧,周郁在喊你呢。”
他抬起头,见到楼道上周郁的身影。于是站起身,打算抬腿离开的时候,对她说了句:“放心吧,你也会有人需要的。”
声罢抬腿小跑离开。
高考结束后,成绩还没公布。
那年七月二号是夏河的十九岁生日,十八岁时匆匆略过了,周郁死活说要帮他把这个重要的日子补回来。
他的原话是:“我亲自花钱操刀请你过生日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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