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杨赶紧付了钱,下车远离了这个神神叨叨的司机。
他们租的办公室在这栋大楼的最高两层,他往前走去,眼前的建筑整栋楼用装饰玻璃包裹了起来,只有折射着光的自动大门周围有很多年轻白领来来往往,建筑一楼是一家星巴克,还有一些标榜健康餐饮的轻食店开在周围,楼上二三层是健身房、游泳馆之类的场馆。
这个地方距离市区没有几站地铁,这栋楼本身豪华气派,算得上是一个地标性建筑。霍杨他们前段时间为了租到两层办公室,废了好大的劲。
资金上也多亏了远在还未还没有回国的陈陆安,他是主要的投资人。
霍杨停下来欣赏了几分钟这栋吸引了无数年轻人的工作热情的新兴建筑,抬起脚步走了进去。
第十九章
站在电梯里的时候,他想起司机的话,勾起嘴角没好气地笑了笑,司机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还有感情生活的。
电梯门慢慢合上,指示灯亮起,霍杨靠在墙角,点了一支烟。
还有五分钟。
余落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那块表,手重新垂下去,他抬起眼看向落地玻璃外晴朗湛蓝的天空。
这家诊所坐落在W城繁华的商业街外,位于顶层,站在上面向下俯瞰,整个城市尽收眼底。闹市之中取静的位置加上品味不俗的装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回来的地方。
余落坐了一会,站起来走到墙边,沉默地注视着墙上的绿色植物,在灰色的墙面上生长着墨绿色的藤蔓植物,色彩冲击很强烈。 植物旁边有一个徽章样子的标示牌,白底黑色字,一行汉字,下面写着英文翻译:
“奥文心理咨询机构”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装修还没有这么有现代感,门口也只是立着块普通的标牌。
徐文的助理把他领进了这间等候室,说徐医生的上一个咨询人还没走,要等半个小时。余落走回到刚才的座位上,随意地翻看一些时尚杂志,茶几上摆着一杯水,他没动过。
等待对他来说,并不算难受,甚至有一些习惯和熟悉的放松感,他知道,只要让时间慢慢地,自己走过去就好了。
让人难受的,往往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徐文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翻完了一大半的杂志,手里拿着一本财经周刊,皱着眉翻阅着。
“余教授,让你久等了。”徐文脸上还挂上职业化的微笑,应该是刚送走上一位咨询者。
“不算久等,我也刚来没多久,随便翻翻你们的杂志。”余落站起来跟他握手,笑着点了点头。
徐文算是在国内比较熟的人,两人没有过多寒暄,就前后走进了咨询室。
“你觉得药物对你的作用减弱了。”徐文皱了皱眉,喝了一口水。他把笔放在桌面,眼睛直视着对面的年轻男人。
余落的眼睑垂下,睫毛盖住了他的视线,在眼睛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他近乎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手,语气平静的阐述完自己的情况之后,就没有多说一句了。
“已经很多年了,突然出现这种反常的情况应该跟你的情绪有关,”徐文思考了一会,两手交叠搓了搓,“之前你也一直保持得很好,不要有什么情绪大的变化。”
“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大。”余落很平静地回答。
徐文有些奇怪,“不应该啊,你在美国参加ICM比赛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睡,压力也没大成这样。”
余落低下头没有开口。
徐文心里有些怀疑,但是职业素养让他保持沉默,既然余落不愿提起,那就只能先这样。
“睡眠的药物我会给你重新选,”还得做一些检测,余落距离上次做检测至少也有三年了,他是一个意志力极其坚强的人,这三年除了一些基础的药物维持,再也没有出现过意外情况。徐文叹了口气,“如果你还有什么想要告知我的,以后都可以慢慢聊,不需要有压力。”
余落点头,视线重新回到他自己的手上。
时间到了,余落面前的水杯仍然是满的,徐文侧过脸看了一眼。
这是余落的习惯,这么多年在他这里,余落从来没有主动开口喝过一口倒给他的水。徐文没有向他提到过这个习惯,只是目光沉了一下。
极度的洁癖或者是不安全感。
而他很清楚余落是没有严重洁癖的。没有再进行治疗的这几年里,余落的状况一直保持得还不错,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仍然没有喝这杯水。
送余落出去的时候,徐文很明显感觉到了余落逐渐开始放松的情绪。
只是出门之前,他突然转过身来,有一些犹豫地开口,“如果……”他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朝徐文微微笑了笑,打完招呼就快步走了。
徐文回来站在办公室,若有所思地看一会那杯没被动过的水。
余落开着车的时候,还是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
徐闻的话在他的耳畔回响,不要有情绪的太大变动。车停在红灯的路口,面前一阵车流涌动,绿灯亮了,他重新启动车子,继续往前开去。
最严重的一次情绪波动,是五年之前的那次事故。那次之后,余落就学会了怎么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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