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会过得更好吗?
会吧……如果跟余落住着,似乎还不错的样子……跟余落有个毛线关系?!
霍杨把烟磕在烟灰缸里,皱着眉毛打量了几秒后视镜里的自己,伸出手拍了拍脸,又摸了摸额头。
霍杨你是爱上小基佬余落了吗?
想着想着,霍杨自己没忍住笑出声来。
车停在房东说好的冰淇凌店外面,霍杨关上车门,下车之前心里浮上来一个念头,他还没想清楚这个灵光乍现是什么,房东大姐的声音就从店门口传出来:“霍先生啊?”
啊?啊个大头鬼啊,自己刚想什么来着。
大姐是个干脆人,姓王,霍杨住的时候不怎么为难租户,不会乱赖租金水电费,该涨价的时候也绝不手软,麻利地一收钥匙,站了起来,“谢谢霍先生,我本来就应该上门取的,麻烦你送过来了。”
“不客气,房子你前两天检查过了,我今天就是把东西拿走了,拍的照片给你传到微信上了,王姐注意查收一下。”
“没事没事,自己人,就是走个过程。”王姐走出店门,朝霍杨挥了挥手,走向远处的车,车里的小女孩,估计是她的女儿,冲霍杨挥了挥手,喊了声“叔叔再见!”
“再见!”霍杨也抬起胳膊朝她挥了挥,笑了笑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坐上车看见后视镜的那一瞬间,之前冒头的想法又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如果自己是弯的,喜欢余落也挺好的啊。
啊……啊?……啊个大头鬼啊。
徐媛的那句“你有没有爱过我”又重新轧过霍杨的耳朵,让他的头有些生痛。
没有。
甚至不只是徐媛,连高中记忆模糊的初恋,霍杨也是清晰地知道自己没有动心。
恋爱不需要动心,从前的霍杨始终是这样觉得,没有动心,自己就是一个清醒理智的优秀男友。没有爱情的人,这世上应该不是只有自己一个。
不算死心,就是从来没有对感情抱有过寻常人的希望。
周围的建筑逐渐稀落,车道延伸到高速入口,阳光洒在柏油路面上,折射出耀眼的光线,霍杨伸手把挡光板拉下来一点。
春天的微风穿过车里,带着四月独特的花香,伸手也抓不住的清冽气味,有点像余落家的沐浴露味道。
这一刻霍杨突然觉得,他错了。
霍杨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进小区之前,巡逻的保安盘问了好几声才放他进去。
楼上灯光亮着,霍杨勾了勾嘴角。
车径直开向了停车场,开了后备箱,霍杨才感觉一个人把这一大堆东西搬上去有多艰难,花了十多分钟,他总算是把装书的箱子挪到了电梯门口,又折返回去把衣服袋子也抱了过来,来来回回,停车场里半夜冷飕飕的,他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出电梯就更困难了,他用纸箱子把门卡住,不让它合上,再使劲把其他的东西搬出去,连带着自己纸箱上跨了过去。
呼……
看着电梯门旭旭关上,他长出了一口气。
输密码的时候,他都有点恍惚,这就住在这里了?
客厅的灯果然开着,屋子里开着电视,午夜时分,没什么好看的节目,黄色台标的电视台在反复地重播白天的节目,主持人重复不知疲倦地大笑,有些吵闹。
有食物的香味,饿了大半天的霍杨鼻子很敏感地探寻到了。
他把纸箱用脚往前又拨了拨,自己走了进去。
进去就能看到,余落侧躺在沙发的一个角落,睡着了。他身上穿着冷灰色的家居服,头发在暖色的灯光映照下,显出深棕色的光泽。
霍杨愣了两秒,换了鞋子,神使鬼差地慢慢挪到余落身边,弯下腰近距离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安静的睡颜。
余落睡着的样子和他平时其实没多大差别,睫毛很长,双眼皮的褶皱很深,他鼻梁和眉骨见的模样生的尤其好,像工笔画里轻描淡写地一笔,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这模样其实是有些冷淡的,但是霍杨不知为何,今天觉得闭着眼的余落是脆弱的。是可以亲近的,一种失去了戒备的姿态。
胸腔里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两下,霍杨皱了皱眉,奇怪的知觉。
他伸手摸了一把余落的额头,没发烧,温度甚至有点低。
霍杨有种奇怪的不自在,他站直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看了看别的地方,餐桌上放着晚饭。
很丰盛的饭菜,两份碗筷,没有动过。
他心里奇怪的感觉翻腾而起,有几分酸楚,更多的是从来没有过的舒适感,一种婴儿找到温暖的滋味,像张开怀抱时候的期待感,像是希望有人拉拉自己的手时候的感觉。
他有些烦躁地在地上转了两圈,走过去关上了电视。
这感觉来的无缘无故,只是叫人惊惶又无措。
站到餐桌旁边的时候,他还是一头雾水地听着心脏在耳膜地“咚、咚、咚”地敲击着心房。果然是炖好的土鸡,肉是白嫩鲜美的,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勾得人垂涎欲滴。
霍杨伸出手,在盆壁上碰了碰。
触觉温热,他突然舍不得缩回手。
被温暖的滋味,着实美好,他蓦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写不好故事里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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