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半夜两点多了,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困。
坐在床上,翻着手机里以前柏林给我发的信息,非常多,多到我根本翻不到头。
我搜索了一下,去年的春节他发了好长一段话给我。
那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里,他去陪爸妈。
他是知道我没有人陪的,于是回去之后就一直用微信跟我聊天,我听到叔叔阿姨说让他叫我一起去过年,他笑着问我要不要去,我拒绝了。
不是不想去,只是不知道如何好好地与长辈相处。
从小到大,我最怕面对的就是这些长辈。
不过现在看来,我跟柏林的爸妈相处得非常好,因为他们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父母。
我也会想,如果我的家庭也能这样该有多好,如果是真的,我就不会在小时候看到那样的一幕,不会因此留下难以释怀的心理创伤,那么,我就会像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一样,我可以跟我喜欢的人好好恋爱,我们可以拥抱,可以接吻,可以做爱,可以在大汗淋漓的时候抱着他不停地诉说我的爱意。
所以,我应该痛恨的到底是谁?
我给柏林也准备了一份新年礼物。
是我手写的信。
跟给柏川哥的卡片不同,这是一封真正的信,很长,足足两页纸。
除了思念就是回忆,我发现,当我落笔的时候,心里那点儿藏起来的怨念统统无法书写。
我还是不想让柏林知道我怪他,还是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能好好的。
我找来准备好的铁盆,把那封信烧给了他。
房间里一时烟雾缭绕,呛得我咳个不停。
看着信纸一点点燃尽,我的心也慢慢地下沉。
等到火熄灭了,我的心也平静了。
躺回床上,脑子里空白一片。
外面还隐隐约约地传来鞭炮的声音,有些人家大概真的会整晚不睡。
我躺了一会儿,手心又贴到了胯、下。
那里看似很正常,确实,它没有任何问题,有病的是我,是我的心。
还是觉得很痛苦,哪怕抛开柏林的死,我也还是很痛苦。
这痛苦源自我本身,唯一的救世主也是个骗子,我以后,是不是真的不能再爱任何人了?
我有些自暴自弃,突然产生了自虐的念头。
既然我受不了,那如果强行性交会是什么样?
会死吗?
我皱紧了眉,想着那件事胃里就一阵翻涌。
手机突然响了,吓了我一跳。
我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徐钊。
他也是很奇怪,这些日子都没有联系我,十二点的时候我发了条拜年的信息给他,他现在才回复。
很长的一段,就像去年柏林发给我的一样。
他说想我,说一个人在新年的晚上跑去酒吧喝酒。
我有些担心,他今晚竟然没回家过年。
如果徐钊信息里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就是把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握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打过去。
我现在其实非常不想见到徐钊,因为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但毕竟,我们之间还是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在,更何况,我试图跟他说清。
现在除了邢家的人,他也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哥哥。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拨了电话给他。
然而,对面很久才接起来,传来的声音让我皱眉。
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孩声音,喘着粗气问我是谁,这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我还没说话,那边又传来了徐钊的声音。
带着酒意,急吼吼地让男孩挂掉电话。
然后,就是接吻的声音。
我赶忙挂了电话,压制着心里的恶心,心想,原来徐钊也是骗我的。
他不是一个人,他没有一个人。
我大概是在赌气,但不知道气的是徐钊还是自己。
我脱下了自己的裤子,发泄一般地握住了那个器官。
我用力地撸动着,像是疯了一样,可它毫无反应,我却忍不住想吐。
我满脑子都是小时候看到的画面,我的爸爸,送给我童年的最好的礼物。
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柏川哥站在我房间的门口。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弄得我心慌。
我猜想,刚刚我那疯狂的举动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我努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那么既然如此,他为什么来找我?
难道是为了那个袖扣?
“想跟你聊聊,去你房间还是你来我这里?”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我想到我的房间还有烧尽的纸灰,以及刚才被我激动丢到地上的被子和枕头,于是说:“去你房间吧。”
他点点头,先转身进去了。
我心里无比疑惑,看他的样子,丝毫不像是要感谢我的礼物的样子。
我跟着他进屋,什么都没问,等着他发话。
柏川哥背对着我站着,好像想了很久,然后长叹了口气,打开电脑对我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叫你过来跟我一起工作。”
“啊?”我怎么也没想到他找我竟然是为了这件事,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他尴尬地笑笑,打开一个文档:“对方发来的文件,我看过一遍了,感觉问题不大,但还有需要再讨论的地方,你也来看看,毕竟不能一直做我助理,以后要是想出去独立做项目就要多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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