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篇_某人那个某人【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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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了大半个晚上,又经过这么大的撞击,我早已昏昏沉沉七荤八素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了,强打起精神来看门边早没了周伯父的身影。

  我哥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夹着我的腋下,靠着墙想扶我站起来。我伸手去阻止,声音很艰难地发出丁点儿来,“哥……我浑身都是湿的,你别挨着了,不然会浸湿你衣服的。”

  他像没听见一样,仍旧把手紧紧地夹在我的腋下,扶我起来,我实在是双腿麻木毫无知觉,更别说想使出半分力气。

  “安倾,你没事吧?”

  看到他的担心,我强颜微笑算是给他一丸定心剂,“我没事儿,就是腿麻了没力气了。”

  “咔”又是门从里面拉开的声音。周伯父扔出东西来,是我们带来的行李箱和行李袋。它们翻滚在地上,面上滚上了水渍和泥尘。

  周伯父不曾看我一眼,眼睛只管盯着我哥,恨不得拿眼神戳死他,“周平思,我周公祈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你在外是死是活是你的事,若有人向我问起你,我只说我儿子已经死在外面了。你以后也别再说你是我周公祈的儿子,你不配!现在你跟他一起滚,滚得越远越好,别来伤风败俗坏了我周氏的名声。只要你们不断干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这辈子你们休想再踏进我周家大门半步!”

  他现在和我一样了,没爹要没娘疼的孤儿。

  夜又至,我们坐在回家的火车上。

  我靠在他的肩头上,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得不踏实,醒过来后他递给我一杯热水。

  “喝点儿。”

  “好。”

  他伸手来摸我的眉头,担忧说:“还在发烧。”

  “过会儿再吃一次退烧药,就好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他摸出手机看了时间,回我:“夜里11点42分。”

  我把杯子放在桌面上,把头靠在车窗上,火车在这个车站不知停了有好久,我问:“哥,到哪儿了?”

  “淮南地带。”

  我闭着眼睛继续睡,鼻子呼出的气热乎乎的,因为发烧,脑袋也不舒服。

  “我去去就来。”火车开动后,他起身从座位上走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一阵堵得难受,似刀绞似针刺,竟又流出泪来。

  慢慢寻回点意识,回忆白天我们的事情。

  我们走出他家的小院,趁着天色还没亮开,找了个稍隐蔽的地方,他拿出我干净的衣服替我把湿的换了下来。

  从镇里坐车到县城,再从县城转车到市里,到了市里的火车站,我在旁边等他,他买好下午两点多回家的车票。

  在车站附近找了个餐馆随便买了点东西垫肚子。

  “抱歉,不能带你去看我曾经的高中了。”他愧疚。

  “没什么,以后……”

  我想说以后有机会再来,可是还会有机会吗?

  我们在候车室等时间到点,我一直无精打采,身体也不舒服,跪了大半夜,又是痛哭又是淋雨的,很少生病的我终于病倒了。

  一切都定下来后,他来握我手的时候,终于发现我发高烧了。要带我去看医生,我说不了,时间快到了,就是发烧而已,等明天到家了再看。他叮嘱我在候车室等他,然后出去给我买药去了。

  现在是淡季,又是长途,所以到了夜里坐火车的人很少,我们坐的这节车厢里零零落落的也不过就二十多个人,大多早就躺在了座椅上睡觉。

  他出去很久了,还没回来。

  我不放心就发消息给他,“在哪儿?要回来了吗?”

  手机昨天夜里我一直放在枕头边的,我被推出家门后,他拿起来揣在了他的衣兜里,今天早上才又重新给我。

  “厕所,还有一会儿。”

  我把手机放在兜里,闭着眼睛继续靠在车窗上睡觉,听着车轮在铁轨上‘哐当哐当’的响,这是回家的方向。

  还是不放心他,我起身向厕所走过去,不知道具体是哪间,不敢贸然敲门,我发消息给他,“开开门,我在外面。”

  厕所门被打开,我走进去带上门,抱紧他。

  “在我面前,别委屈了自己,想哭就哭,我陪你。”我轻声安慰。

  我肩头的衣服湿润一片。

  “对不起,害得你有家不得归,害得你家支离破碎,还有……害得他们也不要你了。”

  谁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那是没遇到求不得的剜心的事罢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那是至亲。

  开始是无声的流泪,慢慢的有点呜咽声从肩头传了出来,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再好听再治愈的话,都不及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给他一个可以卸下所有防备哭尽所有伤心的温暖的怀抱。

  良久,他从我肩头上离开,重新站好,面对我:“我爸说的那些话,伤你心了,你……别怪他。”

  “不会,他是为了你好。”我伸出手去拉紧他的,说:“哥,我……我心里很矛盾,我一边希望你听他们的话,随入主流的生活,和他们重归于好,因为那是你的双亲;可另一边又害怕你真的不要我了,害怕自己将来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始终还是很想和你在一起……在一起一辈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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