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怎么回事?鼎城天要遢啊。”
“可拉倒吧，什么天遢，那叫换血，没听说嘛，王董贿赂了一大圈子，把罗董坑得死死的。”
还有幸灾乐祸的：“范董别看之前跟罗董亲得叫哥们儿似的，挤兑走了郝董剩下的不也就是站队的事儿，反正我是王董手底下的人，就是水漫金山，也淹不着我。”
会议室外面清一色低调的叽叽喳喳，声音铺开有大几平方，搞得跟满屋子念咒语似的。
会议室里就安静多了。
罗家撑着下巴，眼睛盯在范博身上。
“你还真是墙头草。”
范博不避讳：“墙头草不活的长嘛，利益之举，你比我活的明白。”
罗家闭了闭眼：“无所谓了，我退出。”
范博仔细盯着罗家瞧，“你就这么认命了?”
以前罗家是为了公司能三天不睡觉的人，现在的放弃未免太过轻描淡写。
“是不是怕了?”范博唯一想到的就是王野，罗家不敢惹王野，但这句话把罗家情绪带起来了。
“我怕个屁，王野这辈子也就摊上个好爹，没他爹他屁都算不上!”罗家说完猛然顿住，眼睛直勾勾盯着桌面瞧，之后整个身子陷下去，比刚才狼狈不少，“算了。”
王野赶到会议室的时候给刚给秦歌打了通电话，他把秦歌放在家里，叮嘱他哪儿也别去，让二宝看着。
王野发现罗家整个人勉强精神，坐在会议圆桌的最前面，还像原来的带头大哥那样，唯独眼角那块的皮肤有点松，眼皮看着垮垮。
王野也坐上去，先开口：“罗董因重大失误给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需要负责，裁定书我带来了。”
范博嘴角扯了扯。
小三和老张破产了。
就在昨天。
王野计划好了之前跟范博通气，范博原本就忌惮罗家，之前所谓的找好下家，自然就选了王野这棵大树。
罗家没啥要说的，拿眼剜空气。
这次董事会结束以后，王野在鼎城立足站脚了，范博跟着鸡犬升天了。
没过几天，依据之前公司协议，罗家启动退出机制，股份在仅剩的两大董事之间以协议回购分摊。
这事儿算成了。
罗董整个会议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王野准备出门的时候把人叫住。
“我和你单独谈谈。”罗家说。
两人进了一间办公室。
王野略有警惕，一只手扶在桌角问：“你想说什么?”
“秦歌。”罗家找了地方坐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说：“我觉得在任何条件下，你从未超越我，就算这辈子你有了更好的物质条件，更强大的人格和更广阔的人脉，你没有陪着秦歌死，在某种意义上，你比不上我。”
王野不以为然：“我没陪着秦歌死，那你陪了吗?”
“当然。”罗家把脸仰起来，“我这一次为他放弃财富，但是输给机会。”
王野笑他：“秦歌如果有一天死了，我相信除非是意外，否则就是为我而死。”
罗家冷笑：“你到挺有自知之明。”
王野：“但是我不会陪他死，他不会希望我死。”
罗家瞪着王野：“这是你怕死的借口。”
王野深呼一口气：“因为秦狗一定不希望我死，他就算死也希望我能好好活，就算我每天回忆起那张脸有多么痛苦，但我都愿意为了他选择再次接受他留给我世界。”
罗家张嘴想要再反驳，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野看他没话了，转身就要走。
“我只是输给机会，下一次我会比你先找到他。”罗家在王野身后沉沉笑了一声。
王野用脚尖抵着玻璃门，回他：“不会有下一次。”
从办公室出来，王野一身轻松，因为一切都很顺利，王野回家的时候去了一趟金店，耽搁了一会。
再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小盒。
盒儿里面躺着一对戒指。
两只都是男款。
但是回家发现，家里没人。
二宝窝在卧室门口，卧室已经空了，王野掏出手机给秦歌打电话，对方没接，但是秒回了一条短信。
—有事，晚点回去，你先吃饭。
卧槽!王野心里骂他，都特么看骚猪佩奇了这个智商能干什么事儿?帮着佩奇他爷爷修电脑啊还是坐飞机帮苏西挖泥坑?!
—你在哪?
—你不说我疯球了啊!
—我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是乔治哦，哼哧哼哧，猜猜我们可爱的佩奇在哪儿呢?
—我曰，秦狗你别闹了。
王野看着自己发的一串傻逼短信愣了一会，转头打给卢汉天。
索性两人开车出来找。
秦歌看完所有短信放下手机。
抬起头来，对上罗家，问：“现在可以说了。”
两个人正坐在一家茶馆。
半个小时之前，罗家给秦歌也打了通电话。
罗家笑得有点累：“再活一次挺好的。”
“是不错。”秦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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