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李泊桥的声调难过低沉,好像有什么哽在了嗓子眼。
赵昱一听,心里面难受,借故就靠在谢君雄肩膀上。谢君雄歪头一瞧,这人怎么还靠自己身上了?他想把赵昱扶起来,又有点于心不忍,赵昱这晚喝了不少酒。
算了,让他靠一会,谢君雄心思全在程浪身上。
“你不爱我。”程浪看着窗外,轻摇了下头,眼睛一片通红。
李泊桥站在程浪面前,低头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心中无限愧疚和自责。程浪今天如果不说出这番话,他还认为程浪能接受他,毕竟当年他继父的病来得太突然,他实在是**乏术。
可是他错了,程浪根本不这么看。他自觉为程浪着想,可在程浪眼中,是他无情放了手。
是呀,程浪说得没有错,他李泊桥确实从没考虑过,如何尽量弥合程浪和章一苗的关系,也从没想过为程浪牺牲朋友,更加没有意识到,程浪不介意他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家人身上。
程浪要的根本不多,只是一份平淡的相守,一个认真对待的态度,而他这三年来却一直认为,是自己作出巨大牺牲,成全程浪的快乐与安宁。
这一场分手,让宝贵的三年时光在彼此清冷的单身生活中无声流走,两个人都饱受折磨,没有一个过得开心。
程浪的视线从窗外收回,低头的时候,眼泪滴到镜片上,又蓄积坠落到裤子上,砸出几个悲伤的小湿点。
程浪无限伤感:“我用心盖一间房子,搬运、搅拌、抹灰、浇筑,眼看地基打好了,墙面立起来了,房子的框架有了,我以为有一天我可以搬进去住,结果我的合伙人撤了,房子烂尾了。”
李泊桥从刚进门的时候就发现,程浪房间里的陈设和三年前基本无二。是呀,程浪念旧重情,连床单都一用多年,他又怎么会因为爱人没有时间陪伴自己而责备、抱怨他?他根本就不舍得。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处理好朋友、家人与爱人之间的关系,是他忽略了程浪内心需要的东西。
程浪所有的愤慨与不满都可以找到源头,而他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李泊桥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程浪,双眼盈满泪水,想抱又不敢上前。
屋外的赵昱把头靠在谢君雄肩膀上,绕着谢君雄的胳膊,已经眼泪汪汪不能细看了。
谢君雄正在惦记程浪,不提防自己半边身子被赵昱缠得越来越紧,他连忙挺挺肩膀,轻声提醒:“哎,哎!”
“让我趴会儿,我心里难受。”赵昱哼叽着,他是难受,一半因为李泊桥,一半因为喝酒。
谢君雄无奈,只能任赵昱拽着、靠着,热脸贴着。他忽然觉得怎么这么别扭。
谢君雄轻声提醒:“哎,赵昱,要不你到沙发上躺会。”
“我躺不下,我难受,”赵昱半抱着谢君雄不肯撒手,真一半假一半的。
谢君雄低头一瞧:诶,好端端个大男人,怎么还哭上了?他心一软,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照顾欲。
谢君雄歪过身子,帮赵昱抹掉眼泪。
就在这时,李泊桥忽然打开程浪房门,于是他看到的情景就是赵昱紧贴着谢君雄,两人互相挽着,谢君雄正在摸赵昱的脸。
呃......
一看这副光景,李泊桥倍感尴尬、失落,他不好意思地别过目光,低声跟赵昱交待了声“我先走了”,就直直冲向房门。
赵昱忙直起身子,着急地喊道:“桥儿,你别走啊!”
李泊桥低头换鞋,没理赵昱。他被形势内外夹攻,简直一秒钟也呆不下去。
赵昱这会不再缠人,拎起沙发上的外套,急忙跟到门口。他临走不敢招呼程浪,就对谢君雄说:“君君,我先走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说完这话,赵昱紧追李泊桥而去。他这天喝酒没开车,李泊桥若走,没人带他了。要不然,他还不想走。
多难得的机会,居然吃到了谢君雄的豆腐......都没吃够。
可是李泊桥,此刻一定难过死了,被老婆判了死刑。赵昱匆匆按了电梯,本来就喝了酒,此刻他心里真是急得冒火。
赵昱拍着电梯门边,心心念念:神啊,快快保佑李泊桥把车安全开到家,最好再发挥点神力,让程浪原谅他。李泊桥多可怜啊,当了三年和尚,还照顾瘫痪的病人,要是他......赵昱甩甩头,想想都觉得恐怖。
这边赵昱一走,谢君雄忙进房间去看程浪。程浪一个人耷拉着头,默默坐在床边愣神,看到谢君雄进来,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谢君雄捡起地上的杯子碎片,拽了几张纸巾包好,丢进垃圾桶。返身对程浪说:“饿了吧?”
程浪抬头:“还有酒吗?”
兄弟两个坐在饭桌前,程浪拿起桌上的红酒,“咕隆咕隆”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拿着酒瓶看:“这不是那天得的奖?”
谢君雄笑了:“您不上桌,我们哪敢喝!”
程浪端起酒杯仰脖就灌进去一半,接着直愣愣盯着一桌子菜,不发声。
“别难过了,李泊桥当时也有苦衷。”谢君雄劝慰着,还是他把李泊桥伺候继父两年多的事转述给程浪的。
程浪一言不发,忽然拿起筷子:“诶,今天蒸米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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