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爬山,但好歹能对话了,程浪有时歪头,眼光对上的却是李泊桥高深莫测的墨镜。程浪觉得别扭透了,李泊桥戴着墨镜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他观察他,他却不可以。于是程浪也不看人了,只顾低头往上爬,四人又慢慢会合。
中午日光渐炽,几人口渴,在路边寻找卖水的超市。这时赵昱看到前头很多人围着个小摊买黄瓜,就也凑上去,拎了四根鲜嫩带刺的黄瓜回来。
“桥儿,给你,洗过的。”赵昱随便从袋子里拿出两根交给李泊桥,自己屁颠屁颠跑到谢君雄面前献宝。
“小雄雄,喜欢粗的还是细的?”赵昱没事也得磕打一下牙,话从来不好好说。
“细的。”谢君雄回答得大智若愚。
赵昱抬头看看谢君雄,吸了下鼻子,挑一根细黄瓜递给他,自己对着粗的狠狠咬了一口。
李泊桥递给程浪一根黄瓜,自己站到程浪对面看着他吃。程浪刚把黄瓜嗍到嘴里还没吃,眼珠一转,忽然撞上李泊桥的视线,程浪手里握着大粗黄瓜僵在原地,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
他干脆换了个方向,“喀嚓”一口,咬下一截,一边嚼一边默念:咬你!
不知道某人下身是否感觉到凉意,总之大家吃完黄瓜算解了渴,小作休憩继续朝山上爬,这时离山顶尚有一段距离。
李泊桥靠近程浪,一边登着台阶一边偏头对他说:“饿了吧?”
程浪垂目回复:“还好。”
话是这样说,大清早出来走到现在,除了早餐,胃里就垫了根黄瓜,肯定空虚啊。
就在这时,程浪眼前一亮,路边居然有个摊子卖麻辣小土豆。
程浪凑过去,看到铁板上簇拥着十几个滴溜滚圆的小土豆,各个金黄饱满,香脆可口的样子。程浪立时来了食欲,这边李泊桥看到自家吃货垂涎欲滴的小样,马上掏出零钱。
“四份,谢谢!”李泊桥递给程浪一盒,这边一手又拿了一盒。他正抬头喊赵昱,程浪已经迫不及待戳了一个放进嘴里。
结果杯具了,土豆刚离开铁板,温度太高,尤其土豆心,程浪被烫得丝丝哈哈,手直扇。李泊桥登时急了,想用手接两手又占着,不知怎么冲口来了一句“给我”。
程浪舌尖颠着又热又辣的土豆,被烫得受不了,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凑到李泊桥嘴边,把沾了口水的小土豆喂到李泊桥嘴里……
两人嘴唇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起,李泊桥和程浪一呆,齐齐僵住。喂完土豆,嘴唇间的距离最多只有一厘米,两人湿热的气息完全混淆在一起,又在狭小缝隙间被彼此循环吞吐。在如此亲密的交流中,他们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脸都红了。
不消说,只要微微向前,就可以来一个充实深入、心满意足的湿吻。
李泊桥贪婪地直视程浪,暗忖:要不要继续?
程浪敛目低眉,有一些羞赧:居然亲到了……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时间留给他们演内心戏,因为前后左右全是人!!!包括摆摊的大姐,登山的群众,前面看戏的赵昱和谢君雄,以及几个跟爸妈出来游玩的小盆友。
“妈妈,你看,这两个叔叔在亲亲!”说话的小姑娘最多四岁,看着程浪和李泊桥,露出纯洁好奇的眼神。
稚嫩清脆的童声比吃瓜群众的讶异目光更有震慑力,于是程浪和李泊桥以比我们想象中快得多的速度迅速分开,并以极尴尬的状态融入登山大军。
赵昱一脸坏笑地接过土豆,迅速蹿远。
程浪和李泊桥一人捧着盒土豆,慢吞吞地爬着山,半天无话。程浪过了足有五分钟,勉强给出一句台词:“辣吗?”
李泊桥顿住脚步,深情地看着他,轻轻回道:“不辣,很香。”
程浪皱着眉心望望天边,觉得自己脸应该是红了。他找不出合适的话回,干脆把自己那盒土豆也递到李泊桥面前,低头盯着台阶说:“都给你吃。”
李泊桥看着程浪红透了的脸蛋,超想把他揽在怀里。就在这时,前方传来赵昱没心没肺的招唤。
山顶的协奏
“哎,程浪,李泊桥,你们坐不坐缆车?”赵昱兴奋地喊道,“直达山顶!”
程浪和李泊桥对望,大约都意识到缆车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于是谁都没吭声。
四人靠近,程浪问谢君雄:“你们坐吗?”
谢君雄抬头看看直冲天际的缆车绳索,悠然笑道:“我都行。”
这边赵昱悄声提醒哥们:“坐啊,双人缆车......”
李泊桥点了下头表示了解。还用赵昱提醒,他什么不清楚?要看程浪态度呀。
程浪目光瞄向赵昱,赵昱立刻扶腰屈腿,显出疲惫难当、不堪远途的样子。
“那坐吧!”程浪上前搭着谢君雄的肩膀,去售票口买票。
赵昱见状,三步并作两步,抢先一步买了四人的票。那登台阶的动作极轻,身姿特别矫捷,从哪个角度也看不出他是个需要靠缆车代步的人。
程浪和谢君雄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人多嘛,当然得互相捧场,这样才能保证出游的心情愉快。于是缆车计划因赵昱的卖力表现得以实现一半。
另一半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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