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的烦闷伴随着雨季的消失而大量出现,父母都不在饭桌上的一日,这情绪堆压到爆发,就因林羡言在白思涣耳边讲了句悄悄话,林珩直接摔碗起身走人,饭也不吃了。
白思涣没明白他生的是什么气,还以为是自己那天不小心绊到Karen,让他生气了。
面对林珩的生气,白思涣从来不会主动道歉,只会尽可能地离他远远的,在他面前谨言慎行,慢慢等到他气消了为止。
一天老远看见林珩要下楼,正要上楼的白思涣转头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站住。”
林珩的声音从上空飘下来,白思涣的双腿被他的命令绊住,站立在原地。
林珩缓缓地下楼梯,慢慢绕到他面前:“干嘛一见到我就走?”
“怕你看见我生气。”
大概是没想过自己纠结那么多天的问题会是这样的答案,林珩微怔稍许,脸上表情忽转为冷笑:“呵,你少跟阿言在一起我就不会生气了。”
白思涣略着急地解释:“我没带坏她。”
“谁说你带坏她了?”林珩发现,白思涣总能说出一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白思涣眼神低了低,小声说:“程姨总是说,怕你们会被我影响,跟我学坏。”
“听她瞎扯。”林珩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蹦出这句话,“你……反正你少跟她在一起。她怎么说也是林家名正言顺的二千金,老是跟你在一起像什么样子?要是被我妈看见了,先不说你,她就该先被我妈打断半条腿。你听明白了吗?干嘛又把头低这么下去,抬起来。”
林珩伸手掐着白思涣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
他看见白思涣的表情带着浓厚的内疚与一丝隐忍,身子像一只受到危险的幼年刺猬一样,颤抖的同时欲将自己尚未足够坚硬的刺全部竖起来。
林珩内心一动,放下他的下巴说:“反正你好好听我的话就对了。”
“听我的话”,这仿佛是林珩要给他灌输一辈子的思想,白思涣不知不觉被这样的思想笼罩,凡事只要林珩一句“听我的话”,他就会不得已地按林珩的意愿做。
开学前一个礼拜,林珩在白思涣面前难得露出一次忸怩和微羞,他拉着白思涣的手柔声询问着:“明天,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吧?”
白思涣被他突然的温和给整得有些不自在,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好”字。只是很快,他就想到了他必需要做的复习和送林羡言去学画画,面犯难色地说:“可是明天我还得……”
见他想拒绝,林珩晃了晃他的手,可怜地说:“求你了,哥。明天下午就好,陪我吧……”
这是林珩头一回跟白思涣撒娇,白思涣在大受惊吓的同时,心脏霍霍地跳动了起来。
他小心地问了一句:“你要我陪你做什么?”
林珩差点就告诉他答案,嘴巴微张又闭,神神秘秘地说:“你明天就知道了。”
第七章
到了约定好的第二天下午,白思涣见林羡言感冒,午睡未起,以为她向美术老师请假,不去学画了。
他松下一口气,在衣柜里翻找要出去时该穿的衣服。
“明天你就穿我给你的那件蓝色的衣服。”
想起了林珩昨天对他说的话,他翻出了那件蓝色上衣。
前一分钟刚把衣服换好,后一分钟林羡言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思涣!思涣!我要迟到了!我要迟到了!”
白思涣怔了一下,眼睛一眨茫然地问:“什么?你没请假?可你感冒了……”
“今天专业考试,各大美院的教授都会来,我必须去!快快快!”林羡言没给他委婉推脱也没给自己再多做解释的时间,进来推着白思涣走。
白思涣迟疑了一瞬,还是带着林羡言去了。
他想,只要他来回的路上加快点骑,一定能赶上跟林珩的约定的时间。却没想到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严重的堵车,自行车慢腾腾地在车群中穿梭了几个小时才骑到家。
一个下午已经过去。白思涣赶回家时,佣人已在准备晚饭。
林珩穿着一件和他款型相同的红色上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仿佛在等待着这个时候。
白思涣走到他面前,愧疚使他的步伐逐渐沉重:“林珩,我……”
林珩冷瞥了他一眼,憋着的一肚子想骂的话,最后一句也没骂出来,一声不吭地上楼了,饭也没打算吃。
素来不太爱和白思涣说话的管家,这回不得不上来提醒白思涣一句:“今天是珩少爷的生日。”
白思涣手指头颤了颤,混杂着惭愧的罪恶感愈发浓烈。
在林珩房间门口徘徊良久,白思涣最终还是敲下了门。起初轻轻地敲了两下,到最后稍微用力地敲了三四下,里面的人都没应。
就在白思涣失落地要离开之际,门忽然被打开。
“白思涣,你到底什么意思?”林珩靠在门边,怒气已压至极点,质问的话仍是寒气森森的。
白思涣踌躇不前,好一会儿才从口中挤出一句:“生日快乐。”
林珩气极反笑:“你放了我鸽子,现在就只说这一句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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