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珏看到白鸽还想要脱裤子,他忙按住白鸽的手。
肌肤贴着肌肤,白鸽咽了咽口水,总来没有人这样碰过他。攥裤边便攥得更紧了。
邻珏以为他还想脱。忙说:
“我也有,我们都是男的,别脱了,我知道它长啥样。”等白鸽的手从裤边上松下来,他才放开白鸽的手。手刚才握得太紧,出了一把汗。黏黏的,仿佛手心还残留着白鸽的体温,比他的要烫,温温的,但体温正常,也没发烧。
那手糙,太糙了。不知道做了多少重活,手背上全是疤,凹凸不平,新的旧的。混着温热的体温,仿佛席卷了邻珏的整个心脏。
他觉得自己身体里平白无故升起了一团火,正把他往火上烧。
“那......我...不是女人...能......笑...我...好看!”
他以为邻珏把他当女人了。
邻珏就好奇了,也不知道这傻子到底是从哪里听过类似的话。
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对傻子说他好看的。
邻珏想着,又听到白鸽小小声地说:
“....你....也...好看...”
邻珏全身上下灰扑扑的,不至于从煤矿堆里滚出来那么黑,但也完全就是个不修边幅的乞丐样子,也不知道白鸽从哪里看出邻珏好看的。
但邻珏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脑子不够用,颅里的那颗东西像被开水烫成了熟脑花,这傻子爱笑,他早就发现了,就算白鸽平时大半张脸都被头发挡住,但也挡不住他爱笑啊。
邻珏又一次妥协了。他承认自己刚才大男子主义了,傻子怎么笑是傻子的自由,但刚才,那个莫名的占有心理又开始在偷偷作祟。
“算了,你想笑就笑吧。但不要脱裤子叫别人看你鸡鸡。”
“...尿尿...妈妈说...脱裤子...路边...”
这不行啊,邻珏转了转眼,又说:
“如果你在外面对着别人脱裤子,就会有人拿把大剪子,把你的鸡鸡咔擦一刀剪掉。”
他不知道傻子到底能不能理解的了社会上的法则,白鸽的常识像停留在很久之前,邻珏只能吓唬他,同时期盼这个吓唬能够奏效。
果然,白鸽听到会被人剪鸡鸡就夹着腿,捂紧了裤裆,护好自己的小鸡儿。
“痛痛...不剪......”
“只要你不在外面脱裤子给别人看,就不会被人剪掉鸡鸡。”
邻珏看到白鸽捂住裆部的手被蹭地黑糊糊的,左一块右一块。他举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
确实脏,脏得不像样。上面还有几块结了痂的疤,更脏了。他身心俱疲,什么事都不想管。
就算在外面发生什么,他都不想再回去了。
生活毕竟不是小说,东山不是说起就起,白手起家不容易,甚至连养活自己也不容易。
邻珏脾气不好,他的脾气就像与生俱来,无论受了多少折磨都一样。磨不掉,骨子里生来就带着一把火。
他还没成年,兜兜转转,人见他没有身份证都不敢要。干了一堆黑工,拿了一堆零钱。
黑工毕竟难维权,钱越来越少,爆脾气一起,把人骂了一顿。又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虽然那些人也没讨到好果子吃。
没去医院,不敢报警。然后来到了这里。伤还没好全,脑子里闪过自己这短短的十多年,他仿佛被剥夺了所有色彩,只想着大睡一觉,最好不要再醒过来。
但一觉都还没睡好,就遇到了傻子。
连这个傻子都活得那么讲究,他凭什么要瘫在这里活成这个半死不活的死样子?
他看着白鸽还沾着一点水汽的头发:
“你平时去哪儿洗澡?”
第十一章
“澡...”白鸽睁大眼,一脸迷茫地看着邻珏。
邻珏以为他不知道什么是洗澡,正准备解释。就见白鸽反应过来了一样,用手揪了揪自己的衣服下摆,骨节分明的手抓住黑色长袖的下摆,摇了摇。
“水...干净的...都搓过了...鸡鸡...也干净的......不臭...”他小声地说。又想把裤子脱下来给邻珏检查,但是他还惦记着刚才邻珏说的剪鸡鸡,手握着裤腰,左顾右盼,就怕自己裤子往下一拉,就有一个人拿着一把大剪刀过来把他的鸡儿就地正法了。
邻珏无奈,他也不能吼他。吼他他也不一定能听得懂。
“让你带我去呢,想什么呢,没人说你臭。”
“不臭...哦......”白鸽松开抓着自己衣摆的手,白嫩的手往前伸,想抓住邻珏的运动衣摆。他往前抓了抓,手指蜷了两下。上面的伤口翻出了嫩肉,在雨后的阳光下尤其刺眼。
他扭了扭身子。
“那...我带你...去哦......”白鸽缩回手。像哄小孩子一样告诉邻珏,明明自己也拖着软糯的声音。他的手又握住了自己的衣摆,捏成拳。他的手很大,是一个成年男人的手,可怜兮兮地握成拳。一步三回头地往前挪,烂拖鞋伴着他的小碎步踏出哒啦哒啦的响声。
因为两只手都在前方缩着,白鸽的背都躬起来,低着头抓着自己衣摆的样子就像一个良家小媳妇儿。
邻珏无奈地看着眼前慢慢挪动的傻子,他还频频回头,就像怕邻珏跟丢了一样,走得很慢,两个麻袋随着他的动作磕在一起,发出布料摩擦的声音,捆着麻袋的红色弹力绳因为太长,还拖在了白鸽的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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