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要替志卿做说客,只是觉得你没必要为这件事生气。”禾宇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个盆骨模型转着看,“这模型做的像真的一样。”
“那就是真的。”何权搓搓眉毛。
禾宇尴尬至极,赶紧把骨头放下在裤子上搓了搓手。
“消过毒的,没事儿。”何权拿过瓶免洗消毒液往他手心里挤了点,“禾宇,我并不是有多气郑志卿把事情说出来,而是当时那种场合,都挺高兴的非闹这么一出。”
“我知道,你是怕被长辈看轻,更不想被人可怜。”禾宇反复搓了几遍手,稍稍挪了挪位置远离那块骨头,语重心长地对何权说:“我当初是担心志杰和我抢抚养权才瞒着郑家关关的事,可事情并不像预想的那样糟糕。而且要不是爸给调血过来,我这条命就没了。何权,人不可能独活于世,有些事情压在心里是和自己过不去。”
何权接好一杯咖啡递给他,叹息着摇摇头:“说出来也没觉得好过,反倒招人眼色。”
“不会,爸这几天一直在念叨让你和志卿早点把婚结了,妈那……她有个女儿养了九个月没了,你知道这事儿吧?”
何权点点头。
禾宇端着滚烫的咖啡,眼神略显惆怅:“那天从酒店回去,她抱着孩子的小衣服整整哭了一夜……何权,大家都能体谅你的心情,也不会有人给你眼色看,你别多心。”
凝视着脚边地砖上的一道细小裂痕,何权紧紧抿住嘴唇。牙没那么疼了,心情也稍稍轻松了一些。禾宇正要继续劝,看到门外有人在晃悠。
“找你的?”他问何权。
何权回过头,打开门看到一位穿着EMS制服的工作人员。对方看屋里有俩人,问:“哪位是何权?”
“我是。”何权说。
“哦,这是您的包裹,麻烦签收。”对方把沉甸甸的箱子放到地上,撕下箱子上贴的快递单递给何权,“还得缴一百二的税,从日本过来的,在海关被抽检了。”
何权签好字付完钱,斜眼看着那个裹得跟木乃伊似的箱子,下意识地摸摸脸——郑大白啊郑大白,你是马屁拍马蹄子上去了,老子嘴都张不开,根本无福消受。
“禾宇,你爱吃零食么?”何权指着箱子,“郑大白同学去日本开会买的。”
禾宇微笑着点点头,好人果然有好报。
何权倒是没把零食全给禾宇,那一大箱得有十斤,没等吃完就得过期。病区里的医护人员都分到了点郑专务寄回来的零食,谁看见他都说声谢谢,弄得郑志卿莫名其妙。
瞧见郑志卿在病区门口探头探脑,钱越往主任办公室打了个电话。郑志卿正对着门口贴的“大白与狗不得入内”皱眉头,看到钱越从护士站里出来,冲他招招手。
“何主任说,可以跟你聊五毛钱的。”
别说五毛钱,五分钱的都行啊!谢过钱越,郑志卿兴冲冲地穿过走廊,敲开何权的办公室大门。
“阿权,那天我——”
“一个字一毛钱,您的余额已用光。”何权呛声打断郑志卿,头也没抬。
郑志卿先是一楞,立刻反应过来何权这是不生气了,笑着问:“先充五百聊着行么?”
“没功夫听你演讲。”何权抬起头,似笑非笑又带着点责怪的神情,“郑大白,我今天牙疼,正愁没地方分散注意力呢,你别找骂。”
“牙疼?怎么搞的?”郑志卿走到桌边,轻轻抬起何权的下巴,“张嘴我看看。”
何权推开他的手,坐在椅子上转过去从档案柜里翻资料:“长智齿而已,甭看,你又不会拔牙。”
“你现在出智齿?”郑志卿记得自己的智齿早在二十二岁之前就出完了。
“对啊,证明我还年轻。”何权白了他一眼,“让开,那么大个挡光。”
郑志卿摸摸鼻子,讪讪退到旁边,劝道:“要是总发炎就别拖了,时间长了容易引起血液感染导致其他问题。”
“这屋里就你是学医的?”何权拿着档案站起身,刚抬腿突然觉得头晕,身体一晃扑进郑志卿怀里。
郑志卿赶紧抱住何权——他刚才脚底下也晃了晃。就在两人惊讶对视时,走廊上传来一声惊叫——
“地震了!”
里氏7.4级的地震,发生在两省交界的山脉地带,失踪、死亡人数尚且不明。由于距离震中不足两百公里,大正所在的城市也有强烈的震感。新闻上说震中有个小镇,何权一看,正是他之前去义诊的地方。
他不停地拨打谢淼的手机,但听筒里只有忙音传来。
“如果基站塌了,线路不通很正常,别担心。”郑志卿刚跟基金会负责人联络完安排物资救援的事,看到何权坐立不安的样子忙安慰他,“再等等,等部队的人进去,建起临时基站就好了。”
何权抱着胳膊走了几圈,抬脸对郑志卿说:“大正没组织人力救援么?”
“急诊那边出两个人,另外我也去,半个小时后有直升机来接。”
“算我一个。”何权认真地说,“从上次去义诊到今天算,那边至少有三四十个临产的,急诊的未必能应付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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