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郑志卿现在这打扮还真像个送餐员,就差背后印上“X了么”的广告了。
捏捏手里的芦柑,何权眨巴着大眼睛说:“其实……我现在想吃饭。”
郑志卿又在他额头印下响亮的一吻。
“想吃饭是好事,稍等,我回办公室换件能见人的衣服再下来陪你去吃饭。”
何权得快一个月没吃过顿饱饭了,虽然吃完又都给吐了最后还是得靠芦柑过活,但好歹过了把嘴瘾。专务办公室里的文件堆积如山,郑志卿没多余的手帮何权剥芦柑,只能偶尔抬个头,看他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大快朵颐。
大部分工作都靠手机邮箱处理了,但有一部分文件没有电子档,尤其是涉及到法律事务的,郑志卿还得一页页仔细审核。他正专心致志地看文件,何权那突然“哎呀”一声吓了他一跳。
“咬着舌头了?”郑志卿伸手去托何权的下巴。
“没,我突然想起件事。”何权攥住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今天你生日诶,郑大白!”
郑志卿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自己生日。
“都忙忘了。”他反握住何权的手,“晚上跟我回趟家。”
“干嘛?”何权瞪大眼抽回手,就跟郑志卿要拖他去坐牢一样。
“吃饭啊,我每年生日都得回家陪我妈吃晚饭,你忘了?”郑志卿无奈地笑笑,“儿的生日,母的难日,阿权,这点儿孝道我得尽。”
何权当然没忘。念书的时候第一次赶上郑志卿过生日,他精心安排了一顿烛光晚餐,结果人老人家说晚上得回家吃饭。当然郑志卿也邀请他一起,是他坚决不去,最后自己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吃了两人份的晚餐,撑得要死。打那之后,他再没给郑志卿策划过什么生日晚餐会,送个小礼物算完事。
何权一如既往的拒绝:“不去,你们家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我一外人掺和什么劲儿。”
“你这样说小白会伤心的。”郑志卿笑着拉开抽屉,拿出个天蓝色的绒面戒盒,打开后放到何权面前,“戒圈早就改好了,本想说等你生日那天再跟你求一次婚,可既然娃都有了……阿权,别让孩子他爸再苦苦等待了好么?”
“之前不是有人说,让我等了十年?”从戒盒里拿出那枚戒指,何权扬着下巴,眯起只眼睛透过戒圈看向郑志卿,“怎么到了你这,才几个月就等不了了?”
郑志卿十指交握撑住额头,闷笑道:“我能等,可你肚子能等么?”
何权愤然抄起一摞装订好的文件甩到郑志卿身上。
戒圈又改大了,挂无名指上一甩就出去,中指还勉强能戴住。倒不是郑志卿之前量的尺寸有问题,而是何权最近瘦太多,手背上的筋根根凸起,指头捏着都没肉。无论如何算是把人“套”住了,郑志卿放下心来说话不过脑子,随口说了句“没事反正你很快就能胖回去”,气得何权撸下戒指就要扔。
郑志卿跟许媛定好晚上七点回家吃饭,没等他说何权也去,倒是许媛主动问了一句“何权来不来?”。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许媛问他何权有没有什么忌口,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她晚上请到家里的是个意大利厨师。
捂着话筒的位置,郑志卿问何权想吃什么。何权想了想,给他比了个“桃子”的口型。
“阿权最近胃不太好,救灾时折腾的,其他的无所谓您让厨师按原计划做就是了,就是……阿权想吃桃子。”
桃子?这大冬天的上哪买桃子去?
许媛默默咽下口气。得,话都说出去了,儿子心疼媳妇,没地方买也得想辙给弄颗桃子出来。
“哦对,你哥知道我怀孕的事儿了。”等郑志卿挂上电话,何权突然想起这事儿。
“嗯,他给我打过电话了,我让他先别跟爸和妈说。”
郑志卿从柜子里翻出套刮胡刀,放到办公室自带的小洗手台边上,对着镜子打理自己。头发是来不及理了,好歹把胡子刮干净,刚去产三空着的家庭病房里冲了个澡,洗出来的汤都是黑的。
何权撇嘴:“你们哥俩还真是无话不说。”
“亲兄弟,手足情深。”郑志卿在池边磕磕刮胡刀,“将来咱们也至少要两个好不好?一个太孤单。”
“生完这个我就给你扎上,多难受你知道么?二十四小时处于晕车状态!”
一听要扎上,郑志卿差点给自己喉结上来一口子。
“也许下一个就没反应了?”他略显心虚。
“你干产科的我干产科的?”何权恨不得踹他,“第一个吐,后面个个都吐。”
“总有例外。”拽过毛巾抹干净下巴,郑志卿往脸上拍好须后水,转头弓身扶住何权坐着的椅子的扶手,将脸凑近对方,“闻闻,不是刚才一进屋那股子土腥味了吧?”
须后水带薄荷,清凉的味道沁入鼻腔让何权堵了这么多天的胸口难得地通畅了一次。他主动贴上去将鼻尖埋入对方的颈侧,闻着闻着便被郑志卿侧头吻住。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二十多天未曾有过肌肤之亲,两人唇舌纠缠呼吸渐重,不纯洁的想法很快就占据了大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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