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赶紧吃饭,你一天没吃了。”郑志卿把汤往他面前推了推。
喝了两口汤,何权突然抬起头:“那管脐带血也不能用了吧?”
“不一定,低温保存的话,会抑制细菌繁殖。”郑志卿放下勺子,略显为难地皱起眉头,“如果按经纪人的说法,郭峰辉的身体状况不可能到国外去接受干细胞移植。我跟疾控的人确认过,童岩是正常入境,他无法将血制品夹带过海关。所以肯定是有别的人把脐带血带回来,而这是违法的,要举报么?”
“幸好我不是死板地恪守行业法规的医生。”何权叹息着摇摇头,“当不知道吧,不想让那孩子白死。”
郑志卿拍拍他的手:“小白怎么样,今天乖么?”
“没到能调皮捣蛋的时候呢。”何权顺手摸摸肚子,“挺能长的,这两天我回家翻了翻,只要是带拉锁和扣子的裤子一条都穿不上了。”
“等过了观察期,我陪你去买裤子。”
“不着急,好歹还有运动裤能穿。”
“十二周了吧?”
“差不多。”
郑志卿拿起颗水煮蛋举到何权眼前,冲他笑了笑。
“傻乐什么呢?”何权挑眉。
“小白差不多这么大了,待会去一楼照个B超,我想拍张照片。”
“都没长开呢有什么好照的。”何权突然耳朵尖发红,抬手推开眼前的鸡蛋。
“我跟乔巧姐要了小白的第一张照片,八周时的那张。”郑志卿得意地笑着,“我打算弄个相册,从这周开始,每周拍一张,将来可以给小白看。”
“谁会想看自己不成人形时候的照片啊?”
何权瞠目结舌。
三天观察期满,没有任何人出现发热症状,急诊也恢复正常运营。由于此次紧急事件处理得当,省卫生厅给大正的评级提了一级,原本专科医院只能评级到二甲,这下直接成三甲了。又加上狗仔们的“大力宣传”,大正声名远播就诊量暴增,被病患挤得跟公立医院似的。
双人间改三人间,单人间改双人间。家庭房保留,价格提了百分之五十,却还供不应求。何权每天一进病区就头大,老有家属缠着他要换病房,都想住家庭房方便照顾爱人,可病区一共就五间。
“郑大白,我申请给产三再加五间家庭房。”何权给郑志卿打电话,“四千五一天,你想想一个月多挣多少钱?”
“一区二区也申请加病房,真没地方了。另外现在是广告效应,等过了这段,就诊量下降,空置病房会造成额外的支出。”
“哦,一区二区要就给,我要就不给,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
郑志卿无奈地搓着眉毛,请求道:“阿权,你得支持我的工作。”
“你怎么不支持我的工作?”何权抬眼一看,磨砂玻璃门外又有人影晃动,肯定是来找主任求换房的。“郑大白,限你今天下班之前给我腾两间病房出来,不然晚上睡沙发去!”
郑志卿翻翻楼层使用图,皱眉说:“十八楼还有几间闲置的,但那原本计划是办公用,没有安装供氧系统,而且离产三远,不方便。”
“就它了,我让人拖几个氧气瓶上去备着,下班之前给我收拾出来啊。”
何权说完就挂断电话,根本不给郑志卿留反驳的余地。要说这产三是该扩了,一区二区都是三层病房,就产三是一层。人家育婴室里放八个孩子,产三的放十六个,就算隐X基因人口比重少吧,可算下来也上亿的人口呢。方圆几百公里,大正是唯一一个有男产科的专科医院,早就该多给他一层楼了。
出门跟家属保证下班之前一定有病房可换,何权叫上实习生去巡房。端木和庞海战战兢兢地跟在主任后面,随时做好挨病历板子的准备。何权以前的暴脾气还有规律可循,可自打怀孕之后简直是阴晴不定,前一秒还笑呵呵的,下一秒就给他们骂个狗血淋头。
之前郑专务找他们谈过一次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归就是让他们放平心态。当实习生哪有不挨骂的?不挨骂不长记性,将来治死人怎么办?
后来端木和庞海亲眼目睹了何权在走廊上跟郑志卿吵吵,顿觉心理平衡了。
下班前何权去十八楼验收病房,出了电梯瞧见郑志卿在楼道里接电话,就没去打扰他。病房里整洁一新,格局采光也都好,何权窝进沙发里放松身体,结果没两分钟竟然睡过去了。
郑志卿接完电话进屋找何权,看到他歪在沙发扶手上打瞌睡,没舍得叫,又翻出条被单给他盖上。搬了把椅子坐到沙发旁边,郑志卿的视线顺着何权的睡脸一路向下,看到被单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弧度,心里泛起阵阵暖意。
以前他只能从人性的角度出发,去理解那些宁可倾家荡产甚至豁出命也要保住孩子的夫妻。但即将为人父后,他完全可以感同身受了。别说何权天天干这个的胡思乱想,他也一样,总担心孩子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每当在B超上看到小家伙,他就坚定地告诉自己,哪怕是小白出生后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他也会全心全意地去爱。
“小白,我叫郑志卿,是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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