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信理直气壮地说:“我给小白换个方向睡,总睡一边,头要睡扁的。”
“我给他换,齐老,您去睡吧。”
郑志卿心跳一百八,人吓人吓死人啊!
等齐家信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何权抱着小白来回转悠,郑志卿都能听见他磨后槽牙的声音。
“我要回家!”何权小声逼逼,“受不了了,这他妈到底谁生的孩子?”
“呃……当着孩子,别说脏话。”郑志卿也很无奈,看来以后睡觉得锁门了,“齐老是真心疼孩子,阿权,你忍忍。”
“你忍的下去?”
“还好……”
“你当然还好!你是白天上班不用对着老爷子,我可24小时跟他待着!”何权拿郑志卿的睡衣泄愤,使劲揉使劲揉,“什么都得依着他!再这样下去我要得神经病了!”
摸摸何权毛卷卷的后脑,郑志卿把他和小白一起抱进怀里:“齐老岁数大了,你让着他点,等你休完假回去上班,眼不见心不烦也就没事了。”
“下班回家不一样要面对面?”何权仰脸看着他,“不然在大正弄个职工托儿所吧,这样就算休完假,白天也有地方放孩子。要让我在这一直住下去,我肯定得自杀。”
“嗯,主意不错,我明天发个邮件,看看有多少人有需求。”郑志卿笑着吻了吻何权的额角,“行了,睡吧,你看小白都睡着了。”
“待会他再哭就是要喝奶了,归你了啊,我可起不来了。”何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交给我就好。”
虽然辛苦,但郑志卿对于何权坚持把小白带在身边睡毫无异议。他不止一次看到何权在小白熟睡时仔细观察那小胸脯的起伏,以确保没发生新生儿呼吸骤停。
一旦为人父母,总会有操不完的心。
产假歇完,何权执意要带小白回家。齐家信自是不舍,用张妈的话说,老爷子看不见重孙,饭都吃不下去。
要是齐家信只是拿小白当老干妈下饭用,何权也不会把孩子带走,他无法容忍的是老头儿惯重孙。白天云姐张妈齐家信何权轮流抱,没多久就养娇了,晚上也非得要大人抱着才肯睡。何权遵循现代教育方式,让孩子哭几回,没人抱也就不闹了。可老爷子不干,大半夜抱着小白在书房给他读《本草纲目》当摇篮曲。
这早教,太超前了。
何权回自己家那天,齐家信没送他们出屋。郑志卿提醒何权,好歹去跟老爷子打声招呼再走。何权想了想,还是把小白先放进安全座椅,自己单独返回宅子。
走到齐家信的书房门口,何权欲抬手敲门,从门缝里看到的一幕却让他心酸不已——老头儿正自己在那抹眼泪。
他纠结了半天,转身走回到车边,把小白从车里抱了出来。
“不走了?”郑志卿似乎并不吃惊。
“啊,再待几天吧。”何权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先把小白夜里不睡觉的毛病扳过来,要不回家咱俩得累死。”
郑志卿笑着说:“我反正是跟你走,你去哪,我去哪。”
听到这话,何权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种露骨的眼神打量他:“郑大白,你之前不还说回家之后分房,你带小白睡,好让我睡个整觉么?”
“你一定是记错了。”郑志卿装傻,“我怎么可能说过这种话。”
何权勾勾嘴角:“你这家庭作业可欠了好几个月了啊。”
揽住何权的腰,郑志卿侧头往他耳边吹了口气。
“晚上给你补篇论文。”
齐家信一宿都支着耳朵听小白哭没哭,结果只听到何权他们激烈地进行“论文答辩”。早起之后,他特意吩咐张妈给姑爷煎了碗汤药。
眼瞧一大早就让郑志卿喝中药,何权又有点生气:“外公,这什么药?”
齐家信边给小白喂米粉糊边随意地回答道:“并提汤。”
一听是补肾的汤药,何权脸都绿了:“他还没到要喝这个的地步!”
郑志卿哪知道这药是治什么的,反正喝不死就喝呗。他拽拽何权的衣袖,示意对方别大清早就跟老头儿起争执。
“人一过三十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志卿这个岁数还能补的进去,固本培元,没什么不妥。”老头儿念念有词,“趁老朽我还能替你们带的动孩子,赶紧再要一个。”
郑志卿抬手扣住脸,他现在知道这药是干嘛的了。还是早点回家吧,齐家大宅的隔音效果看来并不好。
何权气得早饭都没吃,等小白吃饱喝足赶紧带出门。大正的职工托儿所已经建好,他可以每天带小白去上班了。毕竟是产科医院,直接改造一间育婴室,婴儿床和育婴师也都是现成的,稍微布置一下即可。
托儿所里有七八个孩子,大的可以满屋跑了,小的也就小白这么大点。将小白交给育婴师,何权反复叮嘱了对方好几遍关于孩子的习惯,才恋恋不舍地返回病区。
有分离焦虑的通常都是大人,一上午何权跑了好几趟托儿所,光看电脑上的实时监控显然不能让他安心。初到陌生的环境,小白并未哭闹,而是好奇地观察四周。育婴师一个劲儿夸小白乖,听的何权在心里直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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