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我?胸无大志,得过且过,这日子啊,混一天算一天。反正我们家老爷子说了,家产我跟我妹一人一半儿,够我实现周游世界的梦想。”
从屏幕上挪开视线,何权盯着秦枫,认真地问:“那等你结婚有了孩子,也不替他们想想?”
“我才不结婚呢,结了有蛋用,还不是离。”秦枫苦笑了一下,“像我爸我妈那样,打离婚都打成仇人了,何必呢?”
何权摇摇头:“你爸妈那也只是个案,不能以偏概全。再说,你不是喜欢钱越么,就不想为了他安定下来?”
“所以我没死追着他不放啊,给不了人家幸福,也别当个混蛋不是。”
“算你有良心。”
何权将预算邮件发送出去,起身收拾桌上的东西。终于完事了,回家睡觉。
看过欠费孩子的资料,郑志卿给家属留下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打了三遍都无人接听。根据资料显示,孩子是在大正产一区出生的,因生母重度子痫前期于三十二周剖出。小家伙出生时体重过轻,伴有呼吸和消化系统发育不足问题,一直在NICU的暖箱里,费用将近三十万。母亲出院时只交了十万押金,现在孩子可以离开暖箱了,家属却不见踪影。
“最后一次探访记录是哪天?”郑志卿问桑涛。
桑涛一直低着头,听到郑志卿问话忙翻开探访记录,声音略显局促地说道:“他母亲出院那天,后来再没人来过。半个月之前就开始欠费了,刚开始电话还打的通,说家里事情多,过不来,等接孩子时结算。从昨天开始,电话怎么打都没人接了。”
“可能在筹钱吧,再等两天,至于孩子,该怎么照顾还怎么照顾。”郑志卿将资料放到一边,轻咳一声说:“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没关系……”桑涛缩起肩膀,说话又开始打磕绊,“您……您放心,我不会……不会到处……到处说的……”
“谢谢。”郑志卿想要拍拍对方的胳膊以示感谢,想起何权说桑涛喜欢自己,又觉得不妥,于是将抬起来的手放下。
桑涛鼓足勇气抬起头,望着郑志卿表情温和的俊脸,咬了咬嘴唇问:“专务……您……您跟何主任……是……一对儿?”
他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来让自己死心。
“实话说,我不确定过了今天之后他还会不会理我。”郑志卿为难地笑笑,“是我唐突了。”
桑涛的眼圈又有点发红。他知道自己跟何权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没得可争。虽然心里在滴血,可还是言不由衷地说:“您这么优秀,何主任……何主任他一定会喜欢您。”
“你也很优秀,桑大夫,我看过你的资料和实习报告,韩主任对你的评价很高。”郑志卿真诚地鼓励他,“好好干,新生儿外科人才稀缺,用不了几年你便可以独挑大梁。”
“我……我嘴巴笨……家属经常……投诉我……”桑涛说着,又将脸埋下去。他羡慕死何权的伶牙俐齿了,跟谁说话都不怵,遇事据理力争,就算是碰上蛮不讲理的家属也能把对方怼得哑口无言。
“慢慢来,我刚进医院实习的时候也总说错话。给自己信心,多跟家属沟通,语言是跟着思维走的,需要锻炼,没人天生长一张巧嘴。”郑志卿抬腕看了眼表,“行,有情况及时通知我,八点了,你赶紧下班回家。”
“我得等韩主任来巡完房才能下班,您先走吧。”
“好,明天见。”
“明天见。”
目送郑志卿离开,桑涛默默叹了口气——求而不得的滋味,真痛苦。
凌晨三点,钱越被闹钟吵醒,洗了把脸开始夜间巡房。作为护士长他本不用值夜班的,但病区里来了个重犯,夜深人静护士们不敢去查房换药。于是他主动把夜班调换出一个人来,自己顶上。
病区偶尔有婴儿的哭声传出,钱越对这些声音很敏感,几乎一听就知道这孩子是饿了还是纸尿片脏了不舒服。那些还不会说人话的小家伙只会用哭声来告知双亲自己的需求,听多了他自然就能分辨的出来。
钱越很喜欢小孩,当初本来是应聘大正新生儿病区的护士长,面试的时候被何权给相中了。其实何权根本不是面试官之一,是钱越面试那天正赶上有个患者在医院门口生孩子,何权跟那接生。他把外套脱下来举着给人家遮挡,结果面试还迟到了。完事儿后他跟何权打听面试的地方在哪栋楼,何权一听他来应聘护士长就问了他几个问题,然后立马给韩骏打电话说“这人我要了”——完全没有过问钱越本人的意思。
但钱越并不后悔来产三,他欣赏何权的为人,更佩服对方的专业性。虽然何权脾气大,动不动就发火,可从没对他挑剔过。钱越待人温和性格稳重,以至于病区里的同僚有事都先来找他,把他看做跟主任之间的缓冲带。
推着一推车药水,钱越与卫桐在走廊上不期而遇。卫桐冲他点了下头,问:“钱护士长,这附近有二十四小时餐厅么?我给伙计买点儿吃的去,一天一宿没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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