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楚征刚爬上梯子,骆念离就叫了他一声。
“嗯?”
楚征站在梯子上,低头看他。
“你在下面睡吧...”
骆念离声音嗡嗡的,小被子捂着半个脑袋。
“哦,好。”
楚征想也没想就跳下来,掀开骆念离的被子钻了进去。被子里暖暖的,楚征刚躺好,骆念离就转过头来搂住他,楚征立马侧身冲着他,骆念离顺势就钻到他怀里,头埋到他胸前,一动不动,楚征轻轻拍着他的背,
“骆骆,这样不闷吗?”
骆念离没有回话,夜晚安静的不行。就在楚征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抽泣的声音才渐渐越来越大。楚征瞬间就清醒了,本来轻拍的手,变成了抚摸,慢慢地抚摸着骆念离的背。
“爷爷会死吗?”
骆念离抽泣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楚征僵了一下,却没有回话。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抽泣变得放肆起来,骆念离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抱着楚征大哭了起来。陈淑芬到底不放心,走到卧室门口就听到骆念离的哭声,她赶紧开门进去,走到床边看到楚征抱着骆念离,小骆骆嚎啕大哭着,嘴里不停的叫着爷爷。
“哎哟,宝贝儿。”
陈淑芬探下身子,伸手去拍骆念离的背,想要把他抱走。可是骆念离死死的抱着楚征不撒手,楚征就拍了拍他妈的手,
“算了妈,你回去睡吧,让他哭吧。”
陈淑芬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走了。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坐在床边一声不吭,楚建国本来靠着床头看书,看老婆这么闷闷不乐,于是起身坐了起来,搂住老婆的肩膀。陈淑芬眼泪就一滴一滴掉了下了,慢慢的开始抽泣,楚建国也没说什么,就用手拍着她的肩,静静地陪着她哭。
楚征又是一天的沉默,时不时还灵魂出窍。庄弈一直注视着他,他也毫无感觉。挨到了放学,楚征就像个布偶似的面无表情,木木地收拾书包,起身去扶庄弈。庄弈坐在那,任自己的胳膊被楚征拽着,也不起身,楚征没有拽动他,才下意识的回神看他。庄弈没有说话,但是询问的表情一览无余。
“没事儿,就是累。走吧。”
楚征很是疲惫的说了一句。这反常的一天,怎么可能没事,不过他不愿意说,庄弈从来也不硬问,他知道早晚楚征会和他说。于是起身拿起书包,和他走人。
早上陈淑芬带着骆念离去学校和老师请了几天假,下午就和楚建国坐在了回老家的火车上。骆念离一天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眼肿的活像俩大灯笼,楚建国在火车上看着小不点,本来不高的情绪,也差点笑出来。同行来的还有俩位,一位是楚建国随行,一贯是他走到哪跟到哪儿的,另一位是骆念离父亲生前的战友也是挚友,当时也同时在那条船上,受了重伤,伤好后就转了业,自己开了家小吃店。那位战友也和骆念离一般,一路上一句话不说,表情很是深沉。
火车碾转大客,再坐汽车,天都黑了才到了医院所在的小县城,楚建国一行人带了不少吃食补品,这边部队的早知道他们要来,早早就派了人,在医院门口等着。下了车,看到医院的楼,骆念离微微地颤抖起来,楚建国拉起他的手,和几人一起向病房走去,一路上听着他们说着骆念离爷爷的病情甚至后事安排,不由得接连叹气。
楚建国轻轻推开病房的门,骆念离跟着走进去,就见心心念念的爷爷平躺在白白的病床上,
“爷爷!爷爷...”
骆念离一瞬间扑了过去,趴在爷爷半边身上哭着喊着,
年迈的爷爷听到小孙儿的声音,慢悠悠地睁开眼,四处寻找骆念离的身影。骆念离感觉到爷爷被子里的手臂在动,赶忙抬起头来。爷爷看到骆念离红红的小脸上满满的眼泪,从被子里缓缓抽出来手,颤抖地摸到骆念离的头上,
“宝...宝啊,宝...回来了。”
爷爷的声音很微弱,瘦骨嶙峋的手一直颤抖不止,走的时候爷爷还站在村口送自己,短短几个月却成了这样子,骆念离感觉心仿佛被撕烂了,难过得不能控制自己。
“爷爷...呜呜...爷爷你怎么了。”
爷爷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摸着骆念离的脑袋,层层沟壑的脸上也是满满的泪痕。楚建国走过去握住老人的另一只手,
“老爷子,我是楚建国,是骆勇的直属负责人,也是现在在抚养骆骆的。您感觉身体怎么样啊?”
爷爷慢慢地看向楚建国,摸着骆骆的那只手缓缓伸向他,楚建国见状赶紧接过老爷子的手,那双手颤颤巍巍地使劲握住他。
“领...领导啊,谢...谢谢您啊。”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啊。骆勇是位好同志,是国家的英雄啊。”
听到儿子的名字,爷爷闭了闭眼,眼泪更是一颗一颗不停地落下来。骆念离听到父亲的名字,心里也是难过不已,其实他慢慢地都懂了,爸爸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不会回来了,未曾谋面的妈妈也是,如果爷爷也走了,那这世上就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骆念离把脸埋在爷爷胸前的被子上,泣不成声。
楚建国和老爷子说了两句话,看他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就没有过多和他交谈,和身边的几个人,出去准备买点吃的回来,留骆念离在这和爷爷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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