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什么一定要瞒着钟杳的地方,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实在不够好。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什么好的都想捧出来给对方,那些不好的部分,就不太好意思给钟杳看。
林竹撵了撵袖口,忍不住为那个时候的自己真心实意地不好意思了一会儿,额头上被手掌轻轻一碰,倏地回神:“哥——”
“听困了?”钟杳见他额头温度正常,顺势揉了林竹两下耳朵,笑笑:“困了就歇一会儿,到了场边太吵,估计就没有睡觉的条件了。”
林竹连忙摇头:“不困!”
他想听钟杳说这些,连忙把心思收回:“哥你继续说,我想听……”
钟杳挑挑眉峰,一笑,纵容地点点头,不紧不慢地继续讲了下去。
林竹知道钟杳的用心,也不舍得再走神,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听钟杳说过一遍,也差不多到了该拍摄的时间。
化妆师和造型师摆脱了要听《我和我的经纪人》的噩梦,定妆造型做得飞快,给钟杳套上一身精心监制的猎袍,把人一路送到了片场。
监制正和摄像美术讨论机位,群演都已经就位,拍摄就要正式开始了。
林竹暂时还没什么事做,尽职尽责蹲在场边看摊子,抬头望着钟杳听导演说戏的身影。
前些天拍的都是新皇登基后的戏,钟杳的角色已经呕心沥血多年,是无数人眼中钉的跋扈权臣。一身墨色相袍华贵雍容,虽然才值而立,却已经刻意在鬓边做了些不易觉察的银丝,眉形肤色也配合角色定位,将整个人的气势都压得沧桑内敛了不少。
今天要演的是多年前回忆戏份,钟杳换了一身银色猎袍,嵌了金线暗花,身侧配了柄长剑,飒爽英挺得几乎夺目。
为了配合年纪,他的眉形修得稍稍温润,肤色也调回偏白,长发由玉簪束起,骨子里挡都挡不住的温润风雅透出来,看上去几乎和十年前没多少差别。
林竹站在场边,几乎挪不开眼睛。
企划好不容易盼到林竹回来,跟在他身边凑热闹,看得眼睛发亮:“钟老师真好看!这么看就跟当年那个剧照似的……林哥,咱们能路透发几张照片吗?准能让五年以上的老粉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脱衣服跑圈!”
林竹:“……”
追了十二年星的老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拍拍企划的肩:“不至于,下次不用描述的这么夸张,尤其是传闲话的时候……”
林竹不太有勇气追问清楚最后硅胶娃娃的传言是怎么来的,索性不提,沉吟着考虑过企划的提议,还是没急着拍板:“路透倒是能发,但是最好一击中的——不着急,再等等。”
钟杳现在的热度正高,林竹不信等不来剧组主动提供的高清无码路透,运作得好说不定能再上一波热搜,没必要先出一批质量逊色的分散流量。
企划似懂非懂,点头收起手机,一望场上,忽然紧张起来:“林哥,要拍了——那个黎奕杰也上了!他不会故意搞事吧?这人特别不好……”
林竹离得有点远,眯了眯眼睛抬头:“不怕,看看他想干什么。”
黎奕杰特意不要替身,执意要亲自拍这场戏,现在还这么积极,不想搞事是不可能的。
两人没来得及碰面,他还没机会细读黎奕杰的心,暂时不知道对方是为什么要闹这一场,所以索性就干脆准备了个周全。
黎奕杰不起坏心也就算了,要真是动了不该动的念头……就真的要被好好开导开导才能重新做人了。
林竹:“你们守着摊子,我去看看。”
“林哥——”企划一个没叫住人,林竹已经随手脱了外套,绕过器材区,钻进了拍摄场地边缘的人群里。
“《奉君》第十三场第一幕第一次——action!”
太子一路纵马,频频回头。
……
有人把他引进了圈套,身后野兽发狂吼声不断,马匹偏偏又受惊狂奔。
……
隐藏在暗处的刺客伺机而动,手中弩机上弦,情况紧急,眼看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
收到副导演的示意,钟杳一纵马缰,夹腹催马赶上,横插出来拦在刺客之前:“太子小心!”
已经对过几遍套路,两马交错间,钟杳已经在马上长身而起,单手一撑马鞍,借势掠向黎奕杰身下的雪白骏马。
按照剧情,钟杳的那匹马会替太子挡下刺客淬了剧毒的利弩,自身却也会因此跌落马下。太子慌乱间难以控马,险些将他踏伤,幸而钟杳及时翻身上马帮他勒住缰绳,一路疾驰回了人多的地方,才躲过这一场杀身之祸。
钟杳身上已经绑了威亚,只要在马蹄下打个滚,自然有威亚师帮忙让他重新上马。
他没少拍过这种戏,借势在地上侧身一滚,精准避开了看似慌乱的马蹄。正要起身,场边却忽然响起焦灼惊呼。
黎奕杰像是乱中出错,手中缰绳扯得不是时候,白马刚腾起的前蹄瞬间又落下来,眼看就要径直踏上钟杳的肩膀。
林竹眼中利芒一闪,向前迈了一步。
下一刻,白马长嘶着人立而起,硬生生避开了蹄前的钟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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